伪装成村人的歹徒:我上哪儿给你找水源去,黄泉路上忘川水够不够?
“郎君,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还是尽快上路吧!”
姚晨见他神色举止透着焦虑不安,心中起了怀疑,便给朴嘉言打了个眼色,一路上状况频出,一会儿说这边景色好要采风,一会儿又说栗子吃多了要下车方便,拖拖拉拉的,那人时不时抬头看天色,神情愈发焦急。
“郎君,小人想去解个手。”
“走远点。”姚晨装作不耐烦地挥手,实则带着人跟在他后头,那人果然形迹可疑,东张西望地似乎在找什么。
姚晨趁机从背后偷袭,用匕首抵着那人的脖子,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相貌,他压低声音,装作本地的山匪诈他。
“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你爷爷地盘上的羊也敢下手,捞过界了知道吗?!”
他这黑话说得娴熟,又模仿了当地口音,那人竟被唬住了。
“爷爷饶命!小的不过踩盘子,主事的已经拜过山头了!”
意思是他只是踩点的探子,幕后指使已经与当地的土匪打过招呼,得了准许便宜行事。
这就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朴嘉言闻言脸色发沉。
首先,有人密谋行刺御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其次,歹徒不是当地盗匪,而是另一股未知势力——连山匪都要忌惮,让出地盘避其锋芒的势力。
还真是有意外收获,姚晨暗暗苦笑,一不小心遇上大案了。
“你、你到底是谁?”那人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谁能想到眼前这和小娘子一样娇气的玉面小郎君,黑话说得能把真土匪都骗过去呢?
“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爸爸。”姚晨冷笑,审问了几句,让人把他捆了,塞住嘴巴防止他自尽。
他见周围人还有些疑惑,就解释道:“我叔教的,他说要是真遇到土匪,只要能说话,就尽量别动手。”
众人:这样的禁军校尉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识破了陷阱,危机并未解除,队伍里笼罩了一层阴影,气氛紧张,各个侍卫神经紧绷。
朴嘉言不欲姚晨冒险,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当机立断:“前方怕有埋伏,赶紧回头,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安全了。”
然而,他们错估了对方的猖狂放肆,在只离村落人居不过两里的地方,他们受到了追击,姚晨躲在车里本也安全,然而对方竟有弩机,拉车的马被强弩穿透了马身倒地,车瞬间不稳,姚晨控制不住身体往外跌去,被朴嘉言抱住才不至于滚落马车。
敌方见他们被逼出了马车,改用箭羽,姚晨被护在朴嘉言的怀里,听到仿佛什么被穿透的声音,接着一声闷哼。
“找地方掩护!” 朴嘉言喝到,他面部扭曲,似乎在隐忍巨大的疼痛,但他仍然坚持,指挥若定,他的额头冒出一颗一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姚晨一摸,竟是冰冷的。
“怎么了?”姚晨心中一惊,不等他回答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他的背后右侧中了一只箭羽,姚晨上手一摸,湿湿的,全是血。
“没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不碍事。”朴嘉言深吸口气,脸色难看,但神志还算清明。
朴嘉言十分不安,最糟糕的预想似乎应验了。
这套路很熟悉,是军中的路数,先弩再弓打击对手机动性,最后白刃一一歼灭。
这地方守备烂成什么样了?!
侍从中也带了弓箭,只朴嘉言命令他们不许用,寻找掩护,硬生生挨了箭羽,不顾折损,最后待歹人拿着刀逼上来,才有序地发起反击,射了几轮,近距离之下歼灭不少歹徒,侍卫们训练有素,且打且退,倒也不落下风。
然而朴嘉言似乎已经撑不住了,身形摇晃了几下,姚晨立刻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他。好在马车虽有损坏但还能用,姚晨把人半抱半扶地搬进马车里,换了匹马,驾车而行。
朴嘉言趴在马车的地毯上,姚晨用匕首割开他背部的衣服检查,还好血是红色的,他松了一口气,不敢动箭羽,撒了紧急的止血药物,用干净的布贴着伤口处按压,防止失血过多。
朴嘉言看自己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毯:“可惜了这皮子……”
姚晨恼火道:“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
他也知道朴嘉言是故意说这个让自己宽心,却难掩紧张焦虑,这时候不能让人昏迷过去,尽量维持清醒才利于医治。
“看着我,不要睡着了。”
“嗯。”看着你,我怎么舍得睡着呢?
直到退出山林,炊烟可见,才没了追兵。
众人不敢大意,一路疾驰回了住处。
侍卫们抓住数名歹徒,其余随匪首逃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