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沦落到吃冥魔了?
阿古赶紧摆手:“就那次在章州,不小心咬了一口,害我呕了小半月,吃啥玩意都是泔水臭猪肉味儿!口感倒与这田巨蛙相似得很。”
桑远远三人:“……”
给他这么一说,谁也没办法对烤架上那只和冥魔身材差不多的田鸡下手了。
于是阿古独自抱着这大田鸡吃独食,啃了个满嘴流油——坏人千篇一律,‘老实人’却各有各的油滑。
“哥哥去哪了?”桑远远总算想起了便宜大哥。
“到风州帮忙去了。”桑成荫问道,“幽无命,你是替我看长城呢,还是打算到内陆去与犬子会合?”
“我去内陆。”幽无命斯文地笑了笑,“岳丈龙骧虎步,唯您才镇得住这边关。清理余孽这种小事,交给小婿我便可。”
要多谦逊有多谦逊,要多诚挚有多诚挚。
桑远远:“……”看看这影帝马屁拍得!
桑成荫被哄得笑逐颜开,得意到摇头晃脑。
“啊!”他忽然重重拍了下两只大巴掌,“今日原该是你们大婚的日子!我与阿古在这里烤肉饮酒,便是为了这个!”
阿古举了举啃到剩个骨架子的大田鸡:“唔,是,恭祝主君与夫人百年好合!”
桑远远恍惚片刻。
原本该是今日啊?这段日子没日没夜地除魔,早就不记得今夕何夕了。
“不若在这里简单办一下?”桑成荫道,“弄个篝火晚宴,也喜庆得很!”
“好啊,”幽无命笑笑地道,“回头再好好补办。”
“那就这么定了!”桑成荫大手一挥。
“好,”幽无命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我与桑果商议一下细节。”
说罢,他揽住桑远远的肩,走到了瞭望台外。
“今夜,正好奇袭姜十三。”幽无命面露微笑,“且有不在场证据。”
“唔,”桑远远闲闲地望向远处,“洞房花烛夜,夫郎却一心惦记着出门打仗……”
幽无命猛地一怔:“那算了。吃桑果更要紧些。”
“我们可以提前把事情办了,两不耽误。”她眸中氲起一片水雾,伸出小手,轻轻拽住了他。
今日本就是大婚日,她想他。
幽无命深吸了一口气,笑容逐渐狰狞:“……好啊。” 今日,本就是他们的大婚日。
幽无命攥住了桑远远的小手,好像生怕她突然反悔跑了一样。
“小桑果,”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发飘,语气颇为不自在,“这里,环境不会太好。”
“有你就行了。”她低低地回道。
幽无命的模样看着有点晕乎。
二人对视一眼,匆匆别开视线。
他掌心的温度迅速攀升,仿佛要烙到她心底去一样。
简易的洞房很快就做好了。
白州防线已被冥魔攻破,这一时之间,肯定是买不到什么婚庆用的好货了。将士们向着内陆杀剿了一圈,不知从哪里寻回了一整套还未用过的旧年喜庆被褥,伐了些木柴,捉了几百只田巨蛙,七手八脚,便在长城下的开阔平坦地带布置起篝火婚宴来。
草草掠过一眼,便知道等到天黑,这一片平坦地带,必定处处是热闹的篝火。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这段日子,日日都在血海炼狱中打着滚,身边熟识的战友死了一个又一个,将士们的心头早已罩满了悲壮的血色阴云。今日这喜事,倒是把悲情冲淡了许多,让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地觉得欢庆愉悦。
一种隐约的预感在众人心头弥漫——这场战事,就快要结束了。
“他们怎么比我们还高兴?”桑远远望着这些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的忙碌将士,心中颇为惊奇。
幽无命慢慢俯下了身,在她耳畔低低地道:“很快,我们就会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