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冤枉。”
三皇子被她这声音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的嗓子被温阮毁了,但实在想不到会毁到这般不忍卒听的地步。
温阮也挑了下眉头,然后悄悄地摒了一下呼吸。
她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幽香。
殷九野也察觉了,大手按着她的头顶,拧着她的脑袋带着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的胸口,不准她看这种下流的东西,按着她后脑勺扣在自己身前:“不准看。”
温阮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一边忍着笑,一边说:“阿九,杀了盛……”
她的话还没说完,殷九野已经同时出手了。
他们二人的默契倒一向很好。
殷九野将温阮推到于悦身边,低声说:“帮我照顾一下温阮。”
于悦拉过温阮拦在身后。
殷九野纵身上前,探手直取盛月姬的咽喉,口中朗声说着:“此女陷三皇子于不义,在下前来助三皇子一正清名!”
于悦不解看了看殷九野,又看看温阮。
温阮抿着笑,摇摇头,让她不要管。
三皇子根本不知道殷九野怎么会突然要杀盛月姬,他只是见殷九野飞身直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只是殷九野刚要碰到盛月姬,太霄子凌窗而来!
拂尘一卷,缠在了殷九野手臂上,定住了他的运作。
“滥杀无辜,阴公子好残忍的手段。” 殷九野站定, 与太霄子对视半晌。
“殿下,务必要留盛月姬一命。”太霄子叮嘱一声, 挥动着拂尘就冲殷九野打过来。
两人跃出画舫, 点足于江面上。
碧绿江波上,殷九野一身黑衣, 与太霄子的白色道袍遥遥相对。
水波乍起。
温阮从窗子往外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盛月姬,盛月姬眼如毒箭,恨不能穿透温阮的身体。
温阮知道, 已经错过了杀盛月姬最好的机会了,此刻再动手,不说做不做得到, 就算做到了, 也要留人话柄。
她拉着于悦下楼去。
纪知遥看了一眼三皇子和盛月姬,选择了跟在温阮身后不远处,以防还有人对温阮和于悦出手。
旁的人不知道殷九野为什么突然要对盛月姬下杀手, 他们只是觉得无意间看了一场三皇子的活春宫, 此刻很尴尬。
这事儿最骚的地方在哪儿呢?
在于韵为了讨三皇子欢心, 把诗会办在画舫上。
而此刻画舫已经行至江心, 一时半会儿靠不了岸, 众人躲无可躲,散无可散,这个大型尴尬现场大家就算尴尬到死,也能硬尬着。
整座奢华又宽敞的画舫都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安静中, 所有人连目光相接都有些不自然,各自守着一处角落默默地煎熬着,盼着画舫早点靠岸,赶紧结束这场折磨。
谁能想到不过是附庸风雅地来参加个诗会,竟然看到了三皇子的艳事呢?
这事儿闹得。
三皇子在楼上一直没再下来过,盛月姬就更没有了,之前还挺嚣张的于韵此刻没脸见人,躲在一个房间里嘤嘤嘤地哭泣。
只有温阮他们几个憋笑憋得不要太辛苦。
画舫渐渐靠岸,殷九野和太霄子之间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你们刚才应该闻到他房中有一股异香了吧?”纪知遥忽然出声道。
温阮敛住笑色,平和地行礼:“闻到了,多谢安陵君提醒。”
“他被人算计了。”纪知遥说,“敢算计三皇子的人可不多,敢在这种场合算计三皇子的人,就更不多了。”
“我心中自有分寸,请安陵君无需担心。”温阮客气地说道。
她又不傻,看热闹归看热闹,她可没忽略到这事儿的吊诡之处。
三皇子除非是脑浆化脓,才会在这种场合跟盛月姬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这摆明是三皇子被人阴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