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吧。”
温北川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独坐在里面的老父亲,心下有些不解。
父亲怎么就断定,那太子是值得扶持,值得信赖的呢?
在太玄观这么多年,太子不被养废,便是不易,指望他一回来就能把控朝局,想得未免太过轻巧了。
如今这朝堂,便是自己,也只是堪堪斡旋其中,从不敢说游刃有余,更遑论文宗帝仍在帝位,依旧是一座难以翻过的大山。
但温北川又想,罢了,父亲总有他的道理,威名远扬的靖远侯,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他运筹帷幄,几不出错。 在出宫后的第二天, 温阮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 还是决定去一趟晋亲王府。
晋亲王待温阮依旧不冷不热, 只是以前颇显热闹的晋王府, 如今已经门庭萧索, 清静了许多。
温阮进府后, 也没有坐着陪晋王说话, 而是找画嵬。
画嵬见温阮来很高兴, 露着两颗可爱得要命的小虎牙, 笑着问好“温姑娘。”
“嗯, 我来看你画画。”温阮笑道。
“想偷师就直说。”晋亲王在旁边哼了一声。
温阮看看他, 说“画画有什么难的, 还需要偷师么?”
晋亲王却道“你不学无术就罢, 嘴还挺犟。”
温阮拿起画嵬的毛笔,在干净的纸上,“唰唰”几笔,画完后问画嵬“怎么样?”
画嵬看得忍俊不禁, “传神生动。”
晋亲王不信, 伸了脖子过来看,嗯, 画上一个熊猫头。
温阮画不了正经的画, 还画不来表情包么?
表情包流传甚广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最简单的笔触传达出最到位的情绪!
晋亲王忍不住骂道“什么玩意儿!”
温阮将笔递给画嵬“来,你也画,我们斗图。”
“你敢!”晋亲王当即阻止, “画嵬乃是一代丹青大师,画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成何体统!温阮你是不是成心想毁了画嵬!”
“表情包怎么就能毁了画嵬了?晋亲王,你这叫迂腐。”
“你放肆!”
“画嵬,不理他,我们画我们的。”
温阮拉了把椅子过来,跟画嵬排排坐,一人执一只笔,画着熊猫头。
各种表情精准到位,画嵬画得比温阮还要传神,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天才画师呢?
晋亲王一开始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后来看着看着,也觉得有趣,想上手指点一二,又碍着面子拉不下脸。
温阮见了,搭了个台阶“晋亲王,你看这儿,我画不好,你说怎么改呢?”
“这都不会,没用!”晋亲王接过笔,几笔帮温阮改画。
温阮抬头看着晋亲王鬓角银白的头发,心中有些酸涩。
以己度人,若自己出了事,靖远侯怕是也要恨得发狂吧?晋亲王又哪有那么容易走出丧子之痛?
“瞧瞧,这才到位。”晋亲王扔下笔,指着画上的熊猫头“这么简单也不会,你有什么用?”
“所以才要晋亲王帮我呀。”温阮笑眯眯地说,又看了看画嵬的画,他已经从熊猫头进化到各种头了,越画越搞笑,“画嵬啊,要不你出条漫吧。”
“条漫?”
“就是一副一副的画连起来,用画讲故事。”
“听着很有意思的样子,温姑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呀?”
“因为她不务正业,尽想这些歪门邪道。”晋亲王轻哼一声。
温阮“……”这老头儿属刺猬的吧?
“晋亲王既然如此担心我把画嵬带坏,要不干脆将画嵬收作义子好了,不然啊,我隔三差五地就来找画嵬,专教他画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温阮故意气他。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反正画嵬也很喜欢我。”温阮瞧了画嵬一眼,“是吧,画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