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_作者:华三千(53)

2020-02-05 华三千

    所以,她如今被人泼脏水,骂破鞋,都是她活该。

    太傅您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种大白话就直说嘛,何必要文绉绉地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架子?

    “受害者有罪论”的话我能说得比你多出许多花样,要不要我来帮你想想最近有什么新鲜生动的词儿?

    温阮是真没想到,堂堂太傅,竟是如此的“明事理”呢。

    她冲太傅笑了笑,说“我辈弟子,所读圣贤书自然不如太傅多,但在乡下还有句话,叫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想来太傅大人平日一定很喜欢啃肉骨头吧?”

    太傅愣了下。

    温阮仍是笑。

    太傅反应过来温阮在暗骂他是狗,气得白了脸,一把握住了桌上的戒尺,很是威严地喝道,“不尊师长,无礼犯上,手拿出来!”

    温阮负起双手,可爱乖巧地放在身后,冲太傅温柔地莞尔一笑——

    “呵呵。”

    去你妈的。

    温阮拂袖转身,大步离开,回课堂时经过了杂物房。

    她面无表情地停步,回身,走进杂物房。

    课堂上。

    今日又是对弈,抽到与于悦对弈的人当场不答应了,拱手对殷九野道“夫子,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弟子不愿与不礼之人对弈。”

    殷九野倚在椅中,瞧了那人一眼,又瞧瞧委屈得要哭出来的于悦。

    他说“行,你出去站着吧。”

    “夫子?”

    “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你这等不分是非黑白之人,不配执棋。”殷九野抿了口茶,“滚出去。”

    那弟子不动,似是不解殷九野何以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殷九野掀眸“要本夫子请你?”

    他只一眼而已,那弟子如临杀场,积威凛凛沉下,压得他膝盖发软,几欲瘫倒,他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殷九野看了一眼这些干愣着的,又蠢又丑又恶心的弟子们“愣着干什么?下棋。”

    吕泽瑾跑过来,坐在于悦对面,臭着一张脸嘟囔“下啊,让你先手。”

    于悦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落了颗棋子。

    “别哭了,哭得烦死了!”吕泽瑾烦躁地喊了一声,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烦躁。

    于悦不说话,只用力地瘪着嘴,像是在强忍着哭声。

    她怀里的二狗子看着叹气,唉。

    下棋这种事本该安静,但课堂上说悄悄话是所有学生的共通毛病。

    这些话,是这么说的。

    “我看阴夫子袒护着于悦,是看在温阮的面子上。”

    “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好兄长呢,都能把自家门客塞进来当夫子,人家本事大呗。”

    “我要是吕世子啊,就趁着这机把婚事退了,天天睡在听白楼。”

    “你够了哈哈哈,不过那吕世子说到底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跟萧夫子一样。”

    “你们还记得以前温阮为了纪将军跟盛月姬争风吃醋的样子吗?真是笑死人了,堂堂侯府千金,不要脸不要皮地跟个歌伶争宠,难怪她跟于悦能玩到一起去。”

    “你们看于悦在哭,要我说啊,她哪里还有脸哭?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要不是她自己行为不端,谁稀搭说她?”

    ……

    殷九野听着这些话,轻轻地抿了下唇,闲搁在椅靠上的手指稍稍扣紧。

    牙关轻咬,他很努力才压住心底的杀戮本能。

    外面传来两声轻轻地“笃笃”声,有人轻敲门。

    殷九野转眸看去,温阮推门进来,她冲殷九野笑了下“夫子,我迟到了,很抱歉。”

    殷九野刚想说无妨,就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根……

    马球杆。

    仕院里常有击鞠,所以常备马球杆。

    温阮提着这根马球杆,拖在地上走进来,殷九野抬指,为她关紧课堂的门,甚至还闭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