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卒给他说的都懵了,不敬天子,还能放出去?
但……
攸远的话又太过自信,说的旁人不得不信,牢卒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攸远又说:“这是给人食的么?重新换来,还有,我要饮酒,弄些好酒来下饭,没有酒肉,如何食饭?!”
牢卒更是有点子懵,难道真的如同攸远说的,魏满会放他出去?
可是这……
牢卒一时也决定不好,说:“你等着。”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魏满与林让下榻在小城的府署之内,放了攸远三天,没去找茬儿。
这时候牢卒便找来了,十分恭恭敬敬的求见。
魏满让人进来,牢卒行礼之后说:“魏公,牢房中的攸远,一直在求酒肉,不知这……”
“酒肉?”
魏满一听便笑了,面容不见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有趣儿说:“酒肉?攸远真的这么说?”
那牢卒不敢隐瞒,赶紧把攸远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什么他是谋主,完成魏满的霸业还是要靠他等等。
魏满忍不住更是笑,说:“有趣儿!当真是有趣儿!”
林让淡淡的说:“能如此自信,攸远也是人才。”
魏满便对那牢卒说:“好,他要吃什么,你就给他吃什么。”
牢卒有些懵,真的给攸远吃?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牢卒也不敢多问,既然魏公都发话了,那就赶紧扣头退了下去。
魏满等那牢卒走了,这才幽幽的说:“毕竟……是断头饭了,不食好点儿,怎么行?”
攸远在牢中,好吃好喝,就差招/妓来了,过的像是大爷一样。
攸远躺着,翘着腿,正在剔牙,这时候就听到“吱呀——”一声,是牢房外面的大门打开了,单听“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款款而来,不急不缓。
攸远还以为是魏满来了,终于要放自己走了,结果抬头一看……
林让。
“是你这个嬖宠!?”
攸远从地上站起来,扒着老房门看着林让。
林让走到牢房门前,淡淡的注视着攸远。
攸远见到林让,似乎十分生气,说:“是不是你在主公面前进谗言,说我贪赃枉法,是也不是?!”
林让淡淡的说:“如果是栽赃,那才叫做进谗言,如果不是栽赃,如何是谗言呢?”
攸远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你今日过来,是不是魏公打算放了我?”
“放了你……”
林让说话声音很平静,所以攸远没有听出是疑问语气,还以为是肯定语气。
攸远笑着说:“我就知道,魏公一定会放了我,毕竟……我才是那个真正有才华的,日后辅佐魏公大业,全都要看我了。”
林让奇怪的看了一眼攸远,说:“你误会了。”
“误会?!”
攸远正沉浸在自己的奇才之中,诧异的说:“误会什么!?”
林让淡淡的说:“我只是来看看阶下囚过的还好不好,并没有放你出去的意思。”
“什么!?”
攸远一听,愤怒的厉害,觉得林让是来看自己难堪的,指着林让的鼻子,说:“你这个嬖宠,以色侍人,你是什么狗东西!竟然还来嘲笑我!我告诉你,你这种以色侍人之人,早晚有一天颜色凋零,被魏公遗弃!不像我,才是真正的谋士!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踹翻了。
紧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外面走进了牢房,是魏满!
这回才是魏满。
魏满黑着脸从外面走进来,显然听到了攸远大骂林让的话,阴沉的踢开老房门,来到攸远面前。
“主公!”
攸远一看,赶紧冲过来,死死抓住牢房的栅栏,说:“主公!主公,这个嬖宠他……嗬!!”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满已经一把抓住攸远的衣领子,“嘭!”一声,将人拽在栅栏上,攸远的门牙撞到了栅栏,登时只觉得一酸,口腔中弥漫起强烈的血腥气,“呸!”一声,竟然吐掉了一颗门牙!
攸远吓坏了,筛糠一样看着魏满。
魏满拽着他的衣领子,不松手,眼神阴沉,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一样。
魏满嗓音沙哑到了极点,说:“攸远,谁给你胆量,说他一个字儿的不是?”
攸远是个文人,挣扎不了,说:“主……主公……主公饶命啊。”
魏满又眯起眼目,阴测测的说:“还有,孤来这里,不是为了饶你的命,而是来告诉你,安心上路罢,毕竟断头酒都已经饮过了。”
“断……断头……”
断头酒?!
攸远下意识的看向牢房中的酒水,这是断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