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哈哈一笑,说:“哎,魏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参加会盟,何来这么多区分?会盟会盟,都是盟军了,自然是一家人!一家人何来你我呢?”
袁谭肚子里一堆鬼主意,竟还反驳了魏满的话。
魏满气不过,冷笑一声。
这时候张让便隔着魏满,对袁谭说:“对了,我有一事,还要向袁长公子请罪。”
“请罪?”
袁谭见张让主动与自己说话,当即十分欢心,于是隔着魏满,对张让殷勤的说:“说什么请罪?咱们都是一家子人,而且我与长秋先生惺惺相惜,不分你我。”
魏满听袁谭说的黏糊糊,又是冷笑一声,故意挺直了身板子。
魏满身材高大,一挺起来果然挡住了张让和袁谭的视线,两个人想要看着对方说话,必须趴在马背上,或者向后仰,难受的厉害。
张让说:“是这样儿的……日前袁长公子借我的药典,不甚损坏了,并未复原完整,因此……还请袁长公子原谅。”
袁谭一听,医典?
是了,就是投其所好的那个医书。
张让若是不说,袁谭根本不记得了。
袁谭便笑着说:“嗨,我以为什么,不当回事儿,不值什么的。”
袁谭这么一说,张让立刻皱眉,说:“如何不值什么?那里面有华旉先生和一些其他名医的处方,都是十分珍惜的材料,只可惜……”
袁谭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措辞太轻佻,赶紧就说:“是啊,当真可惜。”
魏满见袁谭表情变化,更是不屑,第三次冷笑一声。
袁谭被他发现,冷笑的后背发麻,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如此了。
张让说:“是我的过失,当真是对不住。”
袁谭眼睛一转,突然说:“这样罢!既然长秋先生实在过意不去,那谭便斗胆提一个要求,给先生补救的机会,倘或先生能答应我的要求,咱们便两讫,就算是还了药典,如何?”
要求?
魏满立刻眯起眼睛,不知袁谭要耍什么花样儿,必不是什么好事儿。
张让一听,说:“自然好,悉听尊便。”
袁谭笑着说:“那便……请长秋先生,今日夜里,到我营中一叙,我二人秉烛弈棋,如何?”
下棋?
夜里?
魏满当即否定,说:“不可!”
袁谭笑着对魏满说:“魏将军此言差矣,谭邀请的乃是长秋先生。”
张让想了想,很自然的说:“也无不可,只是……我的棋艺当真不佳,恐打扰了袁长公子的雅兴。”
“不会不会,长秋先生过谦了。”
袁谭赶紧摆手,那表情看在魏满眼中,甚是无赖龌龊。
魏满见他们一人一句便敲定了深夜弈棋的事情,心里窝火,只恨张让没有戒心,那袁谭一脸居心叵测的龌龊模样,都已经提醒过张让,这宦官就是无此心窍,令人烦恼的厉害。
魏满知道张让认定的事情,必然会一根筋到底,于是眯了眯眼睛,最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当天晚上。
夜色已经浓重,张让看了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去找袁谭赴约。
今日有些难得,魏满竟没来找自己闹腾。
平日里每到日落后,魏满必然会过来,无论如何也会“耍赖”,留在张让营中歇息,岂知道今天并不如此,一直都未见人影儿。
张让有些奇怪,但是没有细究,便离开营帐,去找袁谭。
他走进袁谭营帐,一掀开帐帘子,第一眼看到的并非是袁绍的长公子袁谭。
而是……
魏满!
魏满坐在袁谭的帐中席子上,与袁谭面对面坐着。
两个人之间的案几上,摆着一张棋盘,还未有落子。
张让有些奇怪,魏满没有来找自己,竟然是来了袁谭的营帐?
可袁谭不是要找自己下棋,怎么和魏满对坐着?
其实……
袁谭也很奇怪。
自己明明要找长秋先生下棋,结果变成了魏满。
当时魏满并未有提出任何意义,只是说了一句反驳的话,便无下文儿了,袁谭还在奇怪,哪知道这时候魏满就跑过来捣乱好事儿。
袁谭皱着眉,看着自来熟坐在案几前的魏满,说:“魏将军,您这是何故?谭与长秋先生有约在先,如今要赴约弈棋,还请魏将军让一让。”
魏满一笑,不急不缓的说:“袁长公子,你与长秋先生有约,是何缘故?”
袁谭冷笑一声,说:“当时魏将军也在场,自然是因着长秋先生损坏了谭的孤本医典,因此前来赔罪弈棋,魏将军莫不是健忘了?”
魏满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早就布下了一个陷阱等着袁谭,果然,袁谭上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