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一听,不用袁谭细说,便知道其中缘故,必然是让自己说准了,袁绍大军不等天亮赶路,果然在半路遇到埋伏。
袁谭飞奔而来,跌下马,急匆匆爬起来,赶紧大喊着:“魏将军,我军在前方山谷,遭遇埋伏,是佟高的人!打头的是佟高手下大将张济!是张济!我军伤亡惨重,还请魏将军援手!援手啊!”
袁谭飞马而来,跌的一头是土,看起来袁绍的队伍果然伤亡惨重,袁谭的魂魄早就飞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魏满身边的吕布。
吕布一身红黑铠甲,手握方天画戟,冷笑一声,说:“原是张济?”
吕布识得张济,昔日里他还在雒阳,张济乃是吕布麾下,素来彪悍善战,而且善于伏兵,看来这次袁绍是吃了闷头亏,若不是太过惨烈,怎么会让袁谭腆着脸回来搬救兵?
吕布说:“如何,救是不救?”
魏满当即眯眼思忖,袁绍兵马众多,张济善于埋伏,但埋伏贵在精,而不在多,也就是说人数肯定不如袁绍。
如果袁绍死战到底,就算伤亡惨烈,必然也可以脱困。
袁绍死不了,还能去参加会盟,倒时候若告自己一个袖手旁观,那岂非吃亏?
不若现在摆出一副善心,出手相救,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在会盟上对自己也有利益。
魏满如今阅历尚且,正缺乏这种德行善举。
便挑唇一笑,脸色颇为狰狞,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兴奋,说:“帮!当然刚要帮,吕布你戍守营地,万勿让贼子偷了空闲,元让与我来!”
他说到这里,张让就从帐中跑了出来,说:“让我同去罢。”
魏满有些吃惊,他们要去救援,必定与张济兵戎相接,到时候流血断头不在少数,张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跟过去做什么?
张让说:“我可以帮忙救人,不是说伤亡惨重么?的确需要一个医师罢?”
他这样说也有道理,况且……
魏满还有另外的顾虑,袁谭带着亲信现在营中,万一他对张让打了坏主意,想要带走张让,自己也不能安心,这损失的可不是一个名士,还连带了富可敌国的宝藏。
因此魏满心忖了一下,便说:“好,与我来,定要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张让当即点点头,魏满一招手,支援的军队很快出发,众人火速扑向距离这里不远的山谷。
此处离酸枣已经不远,佟高虽派兵前来捣乱会盟,但的确无法派太多兵马,毕竟雒阳城以东早就被各地军阀割画,各自为政,不听他的指挥。
能派张济偷袭,已经不易。
魏满一行人飞快扑来,魏满特意把自己的坐骑绝影留给张让,只因着绝影十分灵性,能保护主人,自己骑了其他骏马。
袁绍大军正在与张济相接,十分惨烈,漫山遍野都是横尸,张济占据了山谷的有利地形,漫天箭雨飞扑而下,袁绍军队只有吃箭头的份儿。
魏满一看,立刻说:“元让,你带兵翻上山头,必要端张济老窝。”
夏元允拱手说:“是!”
夏元允很快带人向四周包抄,去翻山头阻断张济的流矢飞箭。
但山谷险峻,本不好翻,再加上张济心思稳健,派兵防守,简直就是严防死守,夏元允的精锐想要上山,必然伤亡不少。
张让看着哀鸿片野的场景,眼眸似乎都被染红了,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一片鲜红,脸色却没有半分多余的动容,只是皱了皱眉。
张让立刻对魏满说:“请魏校尉立刻下令,招起军旗,便可吸引张济注意,为元让打足掩护。”
张让这么一说,魏满眼中精光一闪,自己乃是军中主帅,本就惹眼,如果招起军旗,张济必然上钩儿。
魏满未有一丝犹豫,立刻朗声道:“招起军旗,给董贼的军队一些颜色看看!”
魏满朗声下令,士兵很快招起军旗,将带来的魏字军旗在东风中咧咧挥舞开来。
血红的军旗,混合着鲜红的鲜血,简直连成一片,染红整条山谷。
张济的弓箭手果然中套,被魏满的军旗吸引,立刻箭如雨下,“扑簌簌”射向军旗。
魏满对张让说:“后退,退出去!”
张让立刻勒住绝影,准备后退,却在这时候,银光一闪,一枚流矢快速掠来,直朝魏满后心。
魏满正在与张让说话,将张让往后掩护,根本没有发觉冷箭。
绝影一个响鼻,张让立时反应,当即一抖马缰,没有后退,反而直接催马冲过去,迎向魏满。
魏满发觉冷箭,本已避无可避,哪知道张让这平日里石头心肠的人,竟然勒马向自己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