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则是将文书摆好,放在一边,准备继续批看自己的文书。
如此一上午便这般过去了,魏满看得十分专注,再一抬头,林让与武和还在训练。
做康复训练可不只是武和一个人努力的事情,林让这个康复训练师也要出力才是,毕竟这是个力气活,武和的腿脚不方便,林让需要使劲儿才是。
魏满看到林让满头汗水,一个月的时日,武和没能站起来,林让反而清减了不少,而且早出晚归的,看的魏满直心疼。
魏满便出声说:“林让,歇会儿罢,让武公子歇一会子,等用了午食之后再练。”
武和满脸都是汗水,涔涔的滚下来,衣袍都汗湿了,声音颤抖的说:“盟主,和无事,盟主与列侯先去用午食罢。”
魏满一看,武和已经这般配合的训练了,但是仍然站不起来,指不定或许一辈子也就这样儿了,毕竟他受伤太严重,林让能从鬼门关将他拽回来,已然不错了,魏满从未见过受伤这般严重之人,还能重新站起来的。
魏满有些不忍心打击武和的积极性,对林让说:“你的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大了,武和大病初愈,还是慢慢来得好。”
他说着,走过来给林让擦汗,林让则是冷淡的撇开魏满的手,说:“让虽并非专业的康复师,但这强度并不算大,若是强度不大,错过了最佳康复时机,武公子只会抱憾终身。”
他正说着,便听到武和突然“嗬——”的一声,就要摔倒,林让一把拽住武和,只不过他们训练了一上午,林让的体力透支,早便没有了力气,眼看着两个人都要摔倒。
魏满眼疾手快,一手一个,将二人一把抱住,稳住林让与武和,不至于让二人摔倒。
结果这场面,就变成了魏满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林让一看,没来由只觉心窍里陡然难受起来,心跳的异常不规律,赶紧撇开魏满的手,站起身来。
魏满将武和扶着坐下来,回身检查林让,说:“受伤没有?快叫我看看!”
林让淡淡的摇头,说:“无妨。”
武和坐在席上,深深的喘着气,满头都是热汗,汗水像是泪水一般,滚滚的从他面颊上滚下来,一张清秀俊美的容颜透露着死灰一样的颓败。
林让看到武和默默的失神发呆,就去整理自己的药箱子,说:“武公子先用午食,一会子下午咱们继续训练,看来今日还需要加码。”
武和默默的听着,满身大汗,似乎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嗓音沙哑的说:“是……”
林让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武和,很快提着药箱子离开,魏满也看了一眼武和,似乎不落忍,赶紧追着林让走出去,说:“林让!”
魏满追在林让后面,大长腿迈过去,赶紧拦在林让面前,故意犯坏的一展双手,林让走的太快,没有留意,一头扎进了魏满怀中。
魏满双手一拢,将投怀送抱的林让一把抱住,笑说:“甚香。”
林让有些出汗,衣衫上和身上的苍术芬芳就更是浓郁了,魏满一脸没正经的模样,说:“林让,你对武和是不是太苛求了?你看他累的,要不然下午便歇歇罢。”
林让一听,十分冷漠的说:“怎么,主公是心疼武公子了?”
林让说完,只觉自己语气有点怪怪的,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但说出来的话,总给人怪怪的感觉。
魏满一愣,怎么觉得林让这口气像是在吃味儿?
但吃味儿这个事儿,当真会发生在林让身上么?
魏满还是在想,若是林让会吃味儿,恐怕自己能做皇帝!
魏满说:“怎么会?我是担心你,武安那宝贝儿子的模样,回来若是知道你这么苛求他儿子,还不冲你发作?再者……”
魏满顿了顿,低声说:“武公子的腿,当真能复立么?”
林让听了,沉默了一下,说:“武和不是一个弱势者,他能承受如此酷刑,却始终没有投靠佟高,这些要求对于他来说,不算是苛求。”
林让说着,顿了顿又说:“而且武和的腿完全没有问题,他之所以站不起来,应该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魏满不知什么是“心理问题”。
其实很简单,武和站不起来,不是他的身体硬件问题,而是心里这个软件问题。
武和在玄阳遭受了如此迫害,虽没有投降,但他的心理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再加之他嗓子沙哑,腿脚不能活动,就是个废人。
在古代,残废可是很严重的事情,虽也像现代一样,对残疾人有特殊优待,但是存在于开明的皇帝期间。
东武末年军阀崛起,百姓民不聊生,这可并非是什么开明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