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被魏满揉了脑袋,似乎很是生气,冰蓝色的眼睛露出凶光,张嘴就要去咬魏满的手,尖锐的牙齿已经钳住魏满的手腕,就差“咔嚓”一声。
卞姑娘吓得更是面无人色,登时瑟瑟发抖起来,根本不敢再看,生怕下一刻魏满的手便会折断在恶狼口中。
小蛮咬住魏满的手,没有用力,也没有咬破,似乎在示威,嗓子里还“呋呋”的,就在此时,林让冷漠的说:“小蛮。”
小蛮一听,当即松开了魏满手,“嗷呜——”叫了一声,突然从目露凶光的恶狼,转变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狗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林让面前,还翻着肚皮,求林让摸摸。
林让摸了摸小蛮的肚皮,说:“不许咬人。”
小蛮“嗷”了一声,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可怜兮兮的还点了点头。
卞氏被吓得不轻,满面苍白,也不敢多停留,赶紧跟着何氏离开了。
佟高派来的使臣在营帐门口便吃了瘪,他们把武泰送回来,却没能进入营地,还被赶了出来。
大鸿胪郭元长只觉面上无光,指挥着众人在廪津营帐的附近,扎下营来,他们的任务还未完成,因此不能贸然离去,若是这般回了玄阳,恐怕也难逃死罪。
大鸿胪面色不善,冷声对何氏说:“佟公派你前来,乃是来与魏满结亲,注意你的身份,别做一些没用的事儿,若是坏了我等大事,别管你是什么何太后的姐姐妹妹,你以为佟公能饶了你?”
何氏听着大鸿胪的说辞,咬了咬嘴唇,似乎十分隐忍,说:“是,小女知错了,再不敢犯。”
大鸿胪便没有再多说,转身甩袖子走人了。
使者的营帐扎好,何氏走入营帐,遣散了身边的侍女,独留下来卞氏一个人,说:“卞姊姊,你与我说说话儿。”
卞氏便留了下来,何氏还亲自拉着她坐在席上,一处坐了,显得十分亲密。
却说卞氏跟随难民离开廪津,本要往南而去,卞氏想要跟随魏满脱离困境,并不想往南而去,没走几日,便与难民群失散,一个人流离失所。
哪知道后来遇到了官兵抢掠,因着卞氏美貌动人,因此被抢掠入了玄阳,正巧碰到了何氏。
何氏见她可怜儿,而且卞氏十分聪慧,她怕那些官兵侮辱于她,便说自己与义军首领魏满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一来,那些官兵因为忌惮魏满,便没有对卞氏不利。
何氏被佟高选中,欲要嫁到廪津送给魏满,听说卞氏是魏满的熟人,因此便把她带在了身边儿,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于是卞氏又回到了廪津来。
何氏拉着卞氏的手,说:“卞姊姊,我待你就像是亲姊姊一样,因此咱们有话便一处说,谁也无须瞒谁。”
何氏叹气说:“唉,妹妹我是个可怜儿人,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幸得这一副贱容,才能苟活于此,本被佟公看上了眼,欲要将我强纳为婢,哪成想竟然碰到了这事儿,便被送到算廪津来,献予魏公。”
卞氏中心意魏满已久,听到何氏这般说辞,当即有些不快,咬了咬嘴唇,但她不过一个婢女,如何能与何氏这太后之妹的身份相比拟,因此便没有说话。
何时又说:“姊姊你是识得魏公的,往日里也有些交情,不防与妹妹多说说,魏公爱见什么,妹妹也好有个乘算……唉,佟公残暴不仁,我也不愿助纣为虐,可就算是千百般不愿意,但若佟公与魏公这般打下去,百姓民不聊生,到底我于心不忍,再者……那新登基的人主,乃系妹妹的外侄儿,小小年纪便被夹杂在这战乱之中,我又于心何忍呢?”
何氏每说一句,卞氏的脸色便苍白一下。
何氏一个人说了良久,拉着卞氏的手,说:“姊姊,魏公平日里,爱见食哪口儿?饮哪口儿?做些什么事情?但求姊姊告诉告诉我,多多说道说道儿。”
卞氏的确是爱慕魏满的,但他与魏满的交集并不很多,早年魏满在老家救过卞氏一次,后来便是廪津再见。
卞氏匆匆离开,也未能得到魏满青睐,她在玄阳谎称自己与魏满熟悉,其实是为了保命,没成想何氏信以为真,如今到了这关头,她竟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魏满撵走佟高派来的使团,又让段肃先生去看望一下刚刚归来的齐州刺史武泰,表达一下盟主的关怀之情。
为了防止武泰发难,便让夏元允与段肃先生一道去,也能保证段肃先生的安全。
之后魏满便带着林让回到了盟主营帐,一进去,魏满便冷哼一声,盟主架子十足的说:“说罢。”
林让走进去,像是没听到魏满的话一样,继续忙自己的,魏满一看,“啧”了一声,大步迈过去,一把扣上林让的药箱子,说:“主公与你说话,你为何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