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只闻到一股幽香的味道,像是花香,有些浓郁,说不出道不明,但十分熟悉。
林奉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这花香的味道,不正与何氏的面巾味道一模一样么?
林奉赶紧去看帕子上的字迹。
姜都亭就在他旁边,站的很近,因此一眼便看见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方锦帕是何氏送给林奉的书信!
姜都亭登时眯起眼睛,锐利的眼眸中寒光一凛,双手攥拳,发出“嘎巴”的声音。
何氏的字迹十分娟秀,写到自己很想念林奉,林奉与何氏早便认识,而且交情不浅,还有青梅竹马之情。
姜都亭看到此处,当即是愤怒不已,努力克制着自己,冷冷的对林奉说:“你与何氏果然识得,方才第一面见到何氏,还因此失神,怎么,便没话对你的主公说么?”
姜都亭的醋意可谓是冲天了,而且还夹杂着一股暴怒。
林奉听了,则是瞪了姜都亭一眼,姜都亭本就不欢心,是他招惹何氏在先,如今却还瞪自己,当即冷笑了一声,脾性更是坏得很了。
林奉瞪他,是因着姜都亭口气十分冷嘲热讽,林奉自然要瞪他。
林奉连忙拱手,竟然双膝一曲,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魏满下拜。
林奉行如此大礼,姜都亭吃了一惊,不过没有拦住他。
林奉声音十分冷静,说:“主公,奉乃是主公家仆,忠心耿耿,从未生出任何二心,还请主公明鉴。”
魏满眯着眼睛去看林奉,他熟悉林奉的为人,林奉是那种知恩图报之人,但凡给他一点点恩德,林奉必然感激于心,涌泉相报。
当年魏满偶然救了又瘦又小的林奉,林奉便心甘情愿的做为魏满的眼目来到暴虐无常的大宦官林让身边伪装成细作。
魏满深知这点,因此对林奉一直以来都比较放心,但魏满始终是多疑之人,如今佟高的使者女官,突然秘密送信过来给林奉。
哪里能让魏满不多心?
魏满心中疑虑,不过面上却突然笑起来,说:“林奉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还要我亲自去扶你?”
林奉赶紧说:“奉不敢。”
魏满笑容满面,笑的和蔼可亲,说:“林奉,你我是什么干系,当年在我落魄之时,都是你跟在我的身边,我自是信你无疑,便像你待我,从未有过二心,我带你也如同一般,从未生过疑心。”
魏满这么一说,姜都亭登时又有些吃味儿,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林奉,渊源颇深,但林奉后来跟随了魏满,如今魏满又在他面前炫耀自己与林奉的关系亲笃,姜都亭乃是占有欲极强之人,如何能不吃味儿?
林让则是冷淡的看了一眼魏满,似乎已经把魏满心口不一的“多疑嘴脸”,看得一清二楚。
魏满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尖儿,怕林让给自己拆台,便说:“林奉,今日叫你过来,其实就是想听你说说看,这何氏,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魏满想知道,这何氏与林奉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比较委婉罢了。
姜都亭也想知道,冷冷的说:“主公说的正是,林太医似乎十分了解何氏,不若林太医便好好说道说道儿,何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儿罢!”
姜都亭说完,就见林让也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别瞧林让眼神冷淡,好像没什么波澜,但被林让一盯,姜都亭只觉自己那吃味儿的心思,好像被看穿了一样,丢人的很。
姜都亭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干脆选择沉默下来,以免被林让揭了短处,倒也难堪。
原林奉与何氏,竟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林奉坦然承认,姜都亭登时“呵——”的冷笑了一声,撇开头去,十分生气,似是哄不好的那种……
其实姜都亭也有些生自己的气,他本一直标榜自己,与林奉认识在先,因此不管林奉是不是忠心魏满,死心塌地,但姜都亭觉得他们先认识,便是优势。
哪知道如今杀出来一个,比姜都亭还要先认识林奉之人。
还是个如此美艳温柔的女子,姜都亭能不生气么?
何氏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何家乃系屠户,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因此孩子多了根本养不起。
当时何太后还是妙龄少女,因着美貌出名,选入掖庭,一家准备从宛阳搬到玄阳去。
如此一来,家中人口太多,又没有什么钱资,何太后一家便把何氏给卖了,换了一些银两。
于是林奉便认识了何氏,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干系。
后来因着战乱和宦官乱政,大宦官林让的仆从打死了林奉的家人,灭了满门,魏满救了林奉,便带着林奉来了玄阳,与何氏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