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让说了一句大实话。
无论郑师认不认女官,女官是不是他派遣出去的细作,郑师的回答,必然都是不识得。
如果不认识,那就是不识得。
如果认识,女官已然暴露了细作身份,如此一来,郑师为了大计,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与女官的干系,绝对会保全自己,而丢弃女官。
林让淡淡的说:“可惜了,女官你如此保护身后这位主公,可歌可泣,而这位主公……注定是要弃车保帅了。”
女官何氏听着林让的话,忍不住眼眶通红一片,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林让又说:“不,在你的主公心里,你或许都不算是车,而是一个……只能向前,不得后退的卒子罢了。”
女官何氏似乎在忍耐什么,听到林让说出“卒子”二字,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登时一脸死灰。
林让说罢了,摆了摆手,说:“带着下去罢。”
女官何氏被拽起来,准备带走,哪知道这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让,说:“如不是……小女站错了战营,恐怕……当真要爱慕上列侯,亦说不定。”
她说罢了,叹了口气,被士兵押送着,离开了幕府营帐。
魏满一听,女官何氏临走之前,竟然还丢了这样一句话下来,听得魏满心中警铃大震,危险的眯起眼睛来。
魏满心里醋溜溜的,看向林让,林让倒是一副冷漠面孔,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恐怕林让听到旁人挑衅,或者听到旁人表白,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魏满这么一看,稍微还觉得心平气和一些,但也只是安慰着自己不气罢了。
心想林让分明是个宦官,桃花缘儿却如此旺盛,怎么掐都掐不完。
众人抓住了武泰与女官何氏,女官何氏押起来,日后与郑师对峙用,而武泰,已然没有任何价值。
何氏说的对,魏满也并非是个没有野心之人,因此他抓住武泰,自然要问斩,然后名正言顺的兼并齐州军队。
武泰一听魏满要问斩自己,当即大吼着:“人主!人主饶命啊!!饶了我这一次罢!人主!人主万万不可啊!不可啊!”
“魏满如今已经兼并楚州鲁州兵马,要是连我的齐州也兼并,他日必然是第二个佟高!”
“天下九州,魏满独占其三!如今佟高不过占领了一个玄阳,已然暴虐天下,魏满只会比佟高更甚!”
“皇上!!皇上——人主……”
武泰一路大喊着,小包子阴沉着面容,直接挥了挥手,士兵们便把他直接拉下去,很快拉出幕府,过不多久,便没有了声息。
魏满让人将武泰的头颅悬挂在幕府的牙旗之上,以示警戒,自己还要与林让追赶前面的部队,前往聚阳城,与佟高作战。
军中有武安护卫小包子,还有魏脩亲自戍卫,魏满唯恐出现纰漏,因此斩杀武泰,以正军威,让众人知道,叛军的下场只有如此。
等处理完这些事物,魏满与林让赶紧带着亲随司马伯圭,快马加鞭的追赶先头部队。
司马越因着身体不好,离不开林让的医治,因此这次必然也要跟随队伍,但司马伯圭怕弟弟赶路太过辛苦,因此便没有让他跟着自己,而是跟着先头部队。
他们处理了武泰之后,立刻赶上来。
先头部队已经安营扎寨下来,天色浓郁起来,司马越似乎有些着急,在营门口走来走去的,生怕魏满和兄长他们出现什么纰漏。
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野外营地的春风料峭的很,司马越冷的不行,在原地直跺脚,就在此时,先听到“嗷呜嗷呜”的声音,便看到一匹硕大的“狗子”,突然撕开黑夜,冲了出来。
司马越一看,欢心的说:“小蛮!”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便是魏满、林让与司马伯圭等人。
众人披星戴月的赶上前面部队,司马伯圭一眼便看到了弟弟,当即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披风一转,直接摘下来,兜头披在司马越身上,将整个人都裹起来,板着脸说:“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下,你身上这般冷,都不自知?若是冻病了,如何是好?你若是病了,我便将你留在此处。”
司马越一听,着急的说:“大哥,弟弟不会病的!”
魏满笑说:“罢了,都进去罢。”
众人进了营地,各自回营歇息,林让赶路精疲力尽,他体格本就不好,又累了一天,赶紧就进入营帐准备睡觉。
魏满跟在林让后面,临进入营帐之时,顿了一下子,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大肉干,扔在小蛮面前,抚摸着小蛮的耳朵,仿佛一个“好爹”似的,说:“小蛮,乖乖食肉,一会子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要进来,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