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没有说话,只是将酒壶放下来。
藏身在箱子中的魏满不敢说话,不敢出声,尽量屏住呼吸,却在心里腹诽着姜都亭,好似对林奉有多痴情,却在这里与旁人调笑。
姜都亭走过来,坐在林让面前,说:“昨日本将回来的有些晚,不知先生身子不爽俐,如今可爽俐了?”
林让昨日里本就是借口,便点头说:“是了,多谢姜将军关心,已然无事了。”
姜都亭笑着点点头,说:“那咱们用饭罢。”
林让拿起筷箸,他腹中十分饥饿,便开始用饭,魏满一听,自己也十分饥饿,昨日里为了混进郯州府署,魏满在外面从下午便开始蹲点,一直到了晚上才找到了空隙溜进来,自然没有用晚膳。
如今已然是早上,林让与姜都亭把酒言欢,用着早食,而魏满则是越听越气,心底里啃着怒火,啃着啃着竟然给气饱了!
姜都亭拿起酒壶来,准备给自己斟酒,不过哪知道刚一拿起来,便看到酒壶的盖子边缘,有一点点浅色的粉/末。
姜都亭素来也是个机警之人,虽他看起来不拘小节,但其实谨小慎微。
尤其他身在郯州,郯州牧看似恭恭敬敬拉拢于姜都亭,但其实背地里也不想让姜都亭好过,恐怕姜都亭势力太大,最后倒打一耙。
姜都亭不是个傻人,这些年也早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因此看到酒壶上粉末,突然联想到了方才自己进门之时,林让端着酒壶的模样。
姜都亭不由眯了眯眼睛,留了一个心眼儿,笑着给林让先斟了一耳杯的酒。
姜都亭说:“先生,请幸酒!”
林让看到姜都亭的表情变化,虽只是一瞬间,但果然是看到了。
林让并没有下/毒,也没有下药,因此十分坦荡。
他刚才是因着发现了魏满下药,所以特意弄了中和药粉的药放进去,如今这壶酒已然没有什么大碍。
林让没有犹豫,十分坦然的端起酒杯来,一口饮尽,这酒烈的很,林让饮了一耳杯,登时有些上头,脸色瞬间殷红起来,有一种娇艳欲滴的错觉。
姜都亭见他饮的如此豪爽,便笑着说:“好,先生是个爽快人,我中意的很,今日咱们便放开来幸酒!”
魏满藏在箱子里,秉着呼吸,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可不知林让已经轻巧的化解了他放在酒中的药粉,听到林让饮了酒,心中还有一些小小的担心。
但听到姜都亭说什么“中意”林让,那种小小的担心登时被酸意给拍得七零八落。
魏满满脸“狰狞”笑容,心说,好,林让饮了也好,到时候一起不省人事,也十分便宜,一起带走!
等把林让带回去,也好报了方才林让强行轻薄亲吻自己的大仇!
第338章 从了我
林让饮了酒,压根儿没事, 姜都亭便放下心来, 一起饮酒。
姜都亭是个无酒不欢之人, 早食开始便喜欢饮酒, 而且酒量奇大无比。
两个人碰了一下耳杯,姜都亭便笑说:“怎么, 先生, 本将今日再问你, 你还是……不打算从了么?”
从了?
从什么?
魏满心头一震,原这姜都亭是贪婪林让的美色, 所以对林让打坏主意么?
姜都亭说的暧昧其次,其实什么从不从, 他是来劝降的。
姜都亭爱惜林让是个人才,想要收归己用, 他不管林让长得像不像列侯, 反正是个人才,他在用人之际, 便想招揽林让。
这些日子姜都亭每日都来,每日都问。
林让淡淡的说:“姜将军手下猛将如云, 也不乏谋士谋主,卑臣不过一个无名之辈,姜将军何必如此执着呢?”
姜都亭一听,也不见生气着恼,仿佛就知道林让不会答允自己似的, 反而半是开顽笑的说:“怎么?我哪点子不如魏满了去?你竟不答应降我?”
姜都亭说:“是我的容貌不及魏满,还是我的武艺不及魏满?”
姜都亭乃是开顽笑,魏满听了却心里酸溜溜的,心说你自是哪里都不如我。
林让淡淡的说:“姜将军说笑了,姜将军乃是人中龙凤,容貌俊美,高大雄气,武艺也无人能敌。”
姜都亭说:“如此说来,我比那魏满,强上不知百倍?”
姜都亭晃着酒杯,又说:“也是了,像我姜都亭,乃天下第一飞将,武艺无人能及,而魏满嘛……”
姜都亭故意拉长了声音,还“啧”了一声,说:“刚愎自用,喜怒无常,你说是也不是?”
魏满一听姜都亭的话,这分明是诋毁!
哪知道林让却淡淡的应和着,说:“确有其事。”
魏满:“……”这个先生的确是陈继派来的习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