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速的确有可能,魏速一直以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知他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因此魏满相信张让的话。
但魏满生性多疑,又不信任张让说出来的话。
魏满又想了,张让和魏速“有仇”,这一路上魏速多次找张让的麻烦,而且还意图羞辱张让,虽都被自己化解,但谁知张让会不会……
怀恨在心。
倘或是这样,张让借此机会陷害魏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魏满一半相信张让,一般又不相信张让,他虽心底里对张让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同感触,但多疑的天性使然,再加之张让乃是十恶不赦的中常侍大宦官,魏满难免多想一二。
魏满没说话,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下,只是对张让说:“你受了伤,肯定还在眩晕,快歇下罢。”
张让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没多说,只是看了一眼魏满,然后和衣躺下,闭目休息……
深夜。
房舍中悄无声息,众人的呼吸绵长,看起来似乎都已经安歇。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席上翻身而起,不是魏满还能是谁?
他轻手轻脚起身,避免惊扰了躺在旁边的张让,出了舍门,轻轻将门掩上,冲着关押寡妇的柴房而去。
魏满深更半夜的来到柴房,便是想要验证张让所言。
魏满这个人多疑,不相信旁人的话,只愿相信自己的见闻,因此才要自行来找寡妇对峙,验证一番。
“吱呀——”
魏满推开柴房的舍门,就看到寡妇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柴房里,嘴巴上还堵着布条。
寡妇一见到魏满进来,登时疯狂的摇头,嗓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是惧怕魏满杀人灭口。
魏满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站在寡妇面前,眯着眼睛,冷眼打量着寡妇,一双虎目之中都是阴霾和冷漠的神情。
还夹杂着一丝丝麻木。
仿佛注视蝼蚁一样的麻木……
魏满并没有立刻拿掉寡妇嘴里的布条,只是冷淡的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若你不回答,或者搪塞与我,诓骗与我,或者回答的我不甚满意,你知道……我会如何做法?”
“嗤——”
魏满冷声说着,慢慢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剑,然后矮身蹲在寡妇面前,捏住寡妇的下巴,在寡妇惊惧的目光下,缓缓凑过去。
魏满的眼神阴冷,充斥着漠然,嘴唇靠近寡妇的耳朵,沙哑的低声说:“我会……扒光你的衣衫,划花你的脸蛋儿,然后在一剑剖开你的肚子,让你的肠子流光,五脏六腑从腔子里蹦出来,然后慢慢的……被疼痛折磨而死。”
“唔!”
寡妇使劲摇头,哀求的看着魏满,似乎在恳求魏满饶她一命。
魏满则是捏着她的下巴,突然又笑的温柔,说:“你可听清了?”
寡妇赶紧点头,不敢有违。
于是魏满这才摘下寡妇口中的布条,寡妇得了声音,也不敢喊叫,连忙梨花带雨的说:“贱妾愿意伏侍魏校尉!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贱妾侍奉的好,请让贱妾侍奉魏校尉!千万不要伤了贱妾的性命啊!”
魏满垂目打量着寡妇,又瞧了瞧她不整齐的衣衫,冷笑说:“就你也配?”
寡妇一时语塞,魏满说:“我问你,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我便是魏满的?”
寡妇不敢迟疑,赶紧回答,说:“是从令弟的口中得知!贱妾不敢撒谎,不敢有半句谎言啊!求魏校尉高抬贵手,饶命啊!饶命啊!”
魏速……
魏满一听,果然是魏速。
张让没有说谎。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突听有轻微的脚步声而来,魏满立时戒备。
“吱呀——”
随着柴房的门被推开,魏满立时反应,长剑瞬间出鞘,一下搭在来人的脖颈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魏满这才看清楚,自己的长剑泛着冰冷的寒光,正搭在一个纤细的脖颈上。
来人站在柴房舍门口,并未走进来,魏满的长剑一搭上来,他立刻驻了足,随着魏满的动作,微微扬起下巴,以免长剑削到自己。
而这个动作,就令来人更显得冷淡孤高。
是张让!
魏满有些吃惊,没成想竟是张让。
他本暗自出来,就是不想惊动张让,好自己验证一番张让的说辞。
哪知道还是惊动了张让,而此时,张让就像是抓包一样,出现在了柴房门口。
在冷淡的月色下,张让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与日月争辉的明星一般璀璨,淡定的直视着魏满。
张让的声音平静,说:“你不信我。”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神色骇然的寡妇,最后把目光落在魏满身上,说:“现在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