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口的禁卫军冷冷的说:“将魏子脩软禁在偏殿,没有朕的指令,一步也不许离开!”
“是,人主!”
很快几个士兵冲进来,押送着魏子脩便往偏殿而去,魏子脩根本没有挣扎,只是面色冷淡的从高高在上的小皇帝面前走过去,眼神平静如水。
是夜。
夜色昏暗的很,今日没有月光,月亮躲避在乌云之后,犹似害羞的美女一般,不肯出面见人。
昏暗的皇宫,笼罩在一片影影绰绰之中,透露着与白日里辉煌雄伟截然不同的冷清和沧桑。
“踏踏踏!”
宫中巡逻的禁卫军整齐的从宫门前路过,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很快便往远处而去。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拐角的地方显露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藏在阴影之中,几乎看出面容。
男子稍微一动,暗淡的光线倾泻在他的面颊上,这才看清楚了男子的面貌。
是魏子脩!
魏子脩偷偷的从偏殿逃出来,按照他的武艺,没有惊动任何守卫,悄无声息的来到宫门门口,准备偷偷溜出去,到馆舍去找魏满,并且通风报信。
告知魏满,小皇帝默许虢氾与杨镇东埋伏夏狩的事情。
魏子脩顺利的来到宫门口,只差最后出宫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
看似一切都非常顺利,只是就在此时,魏子脩突然“嗬——”一声,嗓子里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捂住自己腹部,高大身躯有些发抖,向后踉跄了一步,竟然站不稳当。
“嘭!”
魏子脩突然靠在了什么人身上,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抹贵气雍容的龙袍。
是小皇帝!
小皇帝伸手托住魏子脩,他远远没有魏子脩身材高大,眯着眼目仰头看着魏子脩,整个面容十分冷酷,淡淡的说:“魏侍中,你这是怎么了?”
魏子脩心中“咯噔”一声,伴随着小皇帝的声音,腹部的疼痛越发的难忍,仿佛割裂一般,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儿来,浑身的力气也卸掉了。
魏子脩一凛,说:“是你……”
旁边的侍卫立刻喝道:“大胆!竟敢对人主大不敬?!”
小皇帝则是抬起手来,制止了那侍卫的训斥。
魏子脩继续说:“是你……给我下了毒?”
小皇帝淡淡的说:“不会死人的,只是叫你吃些苦头,如果你不用内劲儿,也不会吃这些多余的苦头,是你非要从偏殿逃出去,这就怪不得朕了。”
魏子脩自嘲的一笑,已经满头大汗,说:“果然是你……”
小皇帝心中一拧,却冷声说:“若不是你一心想着叛逃出宫,朕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你么?朕……也是不舍的。”
他说的半真半假,面容十分冷淡的挥了挥手,说:“带走。”
“是!”
小皇帝又说:“不要带回偏殿,就带回朕的寝宫,朕不放心,要将他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才是。”
众人有些迟疑,魏子脩一个叛臣,竟然让他住在皇上的寝宫,这……
小皇帝眯眼说:“还要朕请你们么?!”
禁卫军们不敢有违,赶紧将锁链给魏子脩扣上,魏子脩的手脚上绕着犹如儿臂粗细的黑色铁链,发出“哗啦呼啦”的声音,便往寝宫押送而去。
小皇帝看着魏子脩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子,对身边的从者说:“传太医到寝宫。”
夏狩降至,小皇帝请魏满打猎,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馆舍,魏满的耳朵里。
魏满冷笑一声,说:“这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孤不知情么?特意把狩猎的事情交给虢氾与杨镇东管理,恐怕是想要借刀杀人,除孤后快。”
林让淡淡的说:“即使如此,主公不防继续装病,不去便是了。”
林让说着,正在摆弄自己的针灸小布包。
魏满一看,登时后背一阵发麻,如果自己装病不去,恐怕林让又会亲自动手,为自己伪装病痛。
一想起这些,魏满没来由觉得很是害怕。
他向来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林让的针灸就好像恶鬼的魔爪一样,令天不怕地不怕的魏满都心有余悸……
魏满咳嗽了一声,正义凛然的说:“不,孤以为,咱们不能如此被动,总是被动,恐怕被杨镇东给看瘪了,这次务必主动一些,将计就计。”
林让挑了挑眉,说:“也好。”
林让那个表情淡漠的,就仿佛在说,随你开心便是。
魏满没来由看出了一股……宠溺之感。
夏狩很快便安排了起来,因着本就要到夏狩的时日了,所以狩猎的事情早就在日程上,杨镇东不过是临时接手而已。
杨镇东与魏满,本就有旧恨,如果当年不是魏满抢走了自己的兵权,如今在皇城独大的,便不是虢氾那个不成器的马匪了,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