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一听,当即面色便青了起来,因着林让说的太直白了。
林让说罢了,赶紧满脸“歉意”的开口说:“陈公放心,我们不会中了虢氾的诡计。”
陈继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恨不能直接喷在林让脸上才好。
魏满则是憋着笑,只觉得林让若是欠起来,比自己还能贫。
魏满说:“陈公,人主有令,京城叛乱已经平定,无需陈公大驾,还是领兵请回罢。”
陈继耐着性子,说:“魏公,我带兵前来平定叛乱,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城,都未能看到君主模样儿,这怎么能心安呢?还是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好歹让我们看一看人主安康,这才能放下心来,不是么?”
“咱们都是做臣子的。”陈继又说:“应当互相体谅,不是么?”
林让对魏满说了两句话,陈继听不到,但是那二人耳语起来,陈继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然,魏满一笑,便朗声对城楼下的陈继说:“陈公,你可以进来,但是你的兵马不能进来,你也知道,京城有京城的规矩,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入京城,岂不是天下大乱了?把人主的龙威放在何处?是也不是?”
陈继:“……”
阿猫阿狗?!
陈继气的呼吸都粗重起来,抑制着自己的怒气。
林让出了一个主意,让陈继自己进来,把兵马留在外面。
这陈继哪能答应?他单枪匹马的入城,若是里面等待他的是千军万马,该当如何是好?
这正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啊!
陈继是个多疑之人,而且他与魏满的多疑不一样,魏满有谋有断,陈继是有谋无断,最后往往犹豫不决,简直就是“纠结而死”。
林让刨了一个这么大的坑在面前,陈继一眼就看出是坑了,然后他便想,这坑里是什么。
大坑又深又黑,看不清楚,陈继便在不停的臆想,越想越觉得是陷阱。
陈继说:“魏公,我这些兵马都是我的兄弟们,一路跟随我风尘仆仆,怎么也要一同京城,喝一杯水才……”
才好。
“啪!”
陈继的话还没说完,林让已经从陈楼上扔了一样东西下去,正好砸在陈继面前。
众人低头一看……
水囊。
魏满忍不住笑说:“喝水?放心饮,管饱!”
陈继气的头皮发麻,眼前发黑,魏满的嘴脸当真是太令人愤毒了。
陈继恶狠狠的说:“魏满,你今日便要如此消遣我么?人主可知道你如此猖狂,身为齐州牧,却私自替换京城守卫,你居心何在?!”
魏满一笑,说:“陈公,您不知道么?也是,叛乱都平定了许久,陈公才巴巴的赶过来救驾,马后炮一枚,若是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魏满消遣罢了陈继,这才说:“孤如今乃是堂堂骠骑将军,人主亲设高台,百官面前加封,祭拜天地,如今你地方军突然压境,身为骠骑将军,难道孤不该拦你?!”
陈继知道小皇帝封魏满骠骑将军的事情,但是小皇帝的意图,大家都清楚,不就是想削掉魏满的兵权,把他骗进京城么?
十有**,册封只是借口,进了京城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陈继哪里知道,册封竟然是真的,魏满已经正式加封骠骑将军,而且听起来荣宠万分!
魏满神色一厉,眯着眼睛沉声说:“陈继,未得皇上召命,私自将官兵开至京城,你这是要造反么!?”
陈继听得心里忽悠了一声,这时候谋主攸远赶紧小跑着过来,对陈继低声耳语,说:“陈公,万万不可硬碰硬啊,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先撤退再说罢。”
陈继十分不甘,魏满便又说:“陈继,皇上有命,你若不立刻撤兵,回到燕州,便收归你手中所有兵权,你自己看着办罢!”
小皇帝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魏满自然是临时编纂的,但是兵权就是太守州牧的命脉,陈继也不例外。
陈继脸色黑的犹如锅底一般,咬了咬牙,一脸恶狠狠地说:“撤兵!!”
陈继的队伍很快撤离京城,魏满对身后的魏子廉说:“子廉,一会子你带兵前去勘探一番,看看陈继是否真的撤兵,陈继此人狡诈万分,你自己小心。”
魏子廉点点头,说:“是!”
陈继的确是退兵了,因着他没有办法,本以为能借着虢氾叛乱的时机,进入京城,哪知道虢氾叛乱早就解决,当时便被魏满给化解,不只如此,陈继来到京城的时候,那已经是虢氾叛乱之后第五天,什么菜都凉了!
陈继只好退兵,往燕州回去,只是不怎么甘心。
魏子廉探查了一番,陈继的确走了,没有逗留,可能也是怕长时间离开燕州,有人会窥伺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