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木炭放下,发现没人说话,拍了拍手,“没听明白?”
还是没有人说话,良久,凃问:“大巫,这是,字?”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地看过来,热烈的目光要把闻列活活洞穿。
被这么群高个子围住不错眼地盯着,闻列把手向下压了压,有些郁闷地喊道:“都坐下!”
他盘坐在地上的兽皮上,兽人们则是不拘有没有兽皮,围着他坐了一圈。
等闻列重新拿起木炭点在地上的时候,能发光的各色眼睛又转在了木炭尖上。
闻列想了想,写了两个字,又用他习惯了描画人体肌骨的手,寥寥勾了几笔,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孤狼。
他指指那两个字,“这是字,而这个,”木炭移到狼头上面,“是画。”
兽人们已经看呆了!
他们盯着地上那两个字,有种想要去摸摸的冲动,却生怕自己一下就把字迹给抹掉了,硬生生把手拽了回来。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敢。
对于文字这种和祭司的治疗之术和神赐巫力一样神秘的东西,兽人们有着本能的敬畏。
“大巫,是,什么字?”有兽人小心翼翼地问。
“兽人。这是你们的图腾,狼。”
他顺手又要再写几个字,“缪,zuo……”
“佐”字的第一笔刚落下,就被缪不小心碰了一下,顿时木炭崩断了。
闻列没有在意,顺势就停了笔。 众人恍惚地点点头, 狼他们知道, 乌牙祭司脖子上戴着的东西, 有的就刻有天狼的模样。
但是, 就算那些骨石上深刻的条纹有多么精致,也不会像地上的这只一样, 他们只看一眼, 就能看出来是他们部落兽人原型的模样,那被大巫随意用一颗白色的小石子当成的眼珠,在火光之中, 泛着冰冷而凶狠的光芒,让人不禁心中一寒。
“兽人。狼图腾。”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居然有离它们这样近的时候。
就在不久的之前,他们还在激动于大巫即将要教他们文字的事情,可如今轻易见到了, 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梦?
下一秒,大巫一句话,打破了他们的呆滞。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学吧, 先把这尖木桩砍出来,剩下的时间教你们一两个字,从你们的名字先开始,要不要?”
“要!要!”
此起彼伏的吼声响起,似乎谁吼得大声谁就可以先学一样。
兽人们以前所未未有的速度完成了闻列交予的任务,开始眼巴巴地盯着闻列。
闻列在繁体华文和简体华文之间犹豫了一下, 决定还是教他们简体,华文是由象形字演变而来的,至今仍不改其中的象形痕迹,虽然繁体的痕迹更重,更容易兽人们在学习的时候加深理解,但是同样的,其笔画也繁复。
简体相对而言简单一些。
决定了繁简,闻列一口气根据兽人语言的发音华译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刚开始还是在地上写,结果有兽人凑得太近,不小心碰到字,给弄模糊了。
闻列还没说什么,名字被糊了的本人最先跳起来了,一张自己崽子被人揪了尾巴的仇恨脸,逮着罪魁祸首就揍了下去。
好不容易劝开了,闻列只好应兽人们的要求,写在不会被人碰到的高高的石壁上,让他们自己挑选位置。
刚开始时候,兽人们还很拘束,小心翼翼叫大巫给写到自己满意的位置,后来有的便要求写得大大的,好方便他们自己勾画,再后来,被挤得没有地方的其余兽人,便要求闻列写得更高更大一些,到了最后,甚至有兽人要举着闻列请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最上面。
这个兽人的要求自然是没有实现,因为他的爪子还没碰到闻列,就被缪狠狠踹了一脚,“写那么高你摸得到?”
兽人讪讪的,一想也是,终于消停了。
也有的想要学画,闻列也没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在石壁上画了一个更大的狼的简笔,让他们写会了自己的名字后照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