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_作者:纪开怀(5)

2020-02-06 纪开怀

    古代和现代不同,被卖了,签了卖身契,便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成了奴籍,从此与货物无异,生死荣辱皆系于人手,再无自由与前途可言。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诅咒兔子同学一百遍。若不是他,自己早就高高兴兴地享受大学生活去了,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可怜田诺十八年的人生中,除了最后的死于非命,此前最大的挫折也不过考试没考好,好朋友生了误会之类的事,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她郁闷地差点想再去死一死。

    然而摸到手腕上的雨花石珠,想到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终究冷静了下来。生命何等珍贵,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她岂能轻易放弃?何况,她还没有弄清楚雨花石珠出现在这里的秘密。

    不过,该怎么做还有待商榷。逃是一定要逃的,可逃了之后呢?在这个陌生的不友善的世界,她寄身于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即使侥幸逃出,又该怎么生存?

    田诺心思飞转,目光掠过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华服男孩,忽然顿住: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小祖宗?看他打扮气势,非富即贵,自己若能带着他一起逃出,送他回家,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上,想必他们家也不好意思让她饿死吧?

    男孩被她仿佛评估货物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挣扎得更厉害了。

    田诺也不管他,决定先想办法探探外面的情况。

    她大着胆子推开门,踮着脚往外走。董娘子出去送杨婆子了,那汉子董大郎已经刷完了骡车,正陆陆续续将几个箱笼包袱往车上搬,见到她出来,皱了皱眉:“不是叫你看着人吗,出来做什么?”

    田诺垂下头,木愣愣地道:“我想喝水。”

    董大郎便没有说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田诺捧着饭盆四处张望,一副畏畏缩缩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倒让董大郎误会了,没好气地道:“那凶婆娘不在,你不用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田诺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去。眼睛掠过四周,看到屋子斜后方的院墙上有一个不大的狗洞,不由一喜,向那边走了一步。

    董大郎在后面喊道:“你昏头了吗?那边不就是水缸。”田诺心跳骤然加快,好在小时候参加学校戏剧社团的功底还在,面上依旧一副木楞楞的模样,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转了方向。董大郎知道她脑子不灵光,倒没有起疑心。

    田诺松了口气,往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顾不得是生冷的,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嗓子眼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很多。她见董大郎根本没注意这边,趁机又多看了几眼周围,这才又舀了一瓢水到盆里,慢慢往回走去。

    男孩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见她回来,唔唔唔地拼命挣扎起来。

    田诺眨了眨眼:“你怎么这么有精神,绑了这么久都不累吗?”

    男孩眼神狂乱:我这是有精神吗,我明明是,明明是

    田诺自动无视了小朋友的情绪,将盛满水的饭盆放下,活动了下手脚。夜凉露重,她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若不多动动,马上就要变冰棍了。

    男孩挣扎无果,渐渐没了力气,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不一会儿,便蓄满一汪泪水。田诺扭头看见,刮着脸羞他:“你是男孩子,怎么这么能哭?比小姑娘还娇气。”满满的嫌弃。

    男孩脸涨得通红,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似乎在说“谁娇气了?”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玩?田诺想到自己先前打的主意,压低嗓子和他商量道:“你答应我不哭不嚷,我帮你把窝窝头拿掉好不好?”

    男孩立刻点头。

    田诺上前将窝窝头拿掉,男孩张嘴就嚷:“你不是傻妮,你是哪里来”剩下的话被再次回到他口中的窝窝头堵住。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田诺不满地看着他,心里却是一惊:这不科学,怎么连一个小小孩童都能看出她不是原身?她是不是给那些从不露馅的穿越前辈丢脸了?面上自然是抵死不认的,“我怎么就不是,”她顿了顿,越发凶巴巴地道,“怎么就不是傻妮了?”心中垂泪:自己说自己是“傻妮”的感觉可真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