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目光放在萧亦然脸上,直到萧亦然招架不住讪讪住嘴,才不紧不慢蘸了墨水,低头盯着宣纸,笔走游蛇,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追人?”
声音清冷,尾音略高,不仔细听不出他是疑问还是陈述,语气淡得仿佛没有情绪。
萧亦然忽然看到什么,惊呼:“不得了!子檐快过来!”
他也顾不上害怕,一阵风一般过去又过来,眨眼之间,容离已经被他拉至栏杆处。
他胳膊颤巍巍伸出去,指着亭子:“云芷……云芷她要干什么!”
却正是云芷为了避人耳目,凑近容戈小声说话的时候。
从高处看,就像云芷仰头凑近容戈,额头抵着他下巴,笑得愉悦,窃窃私语间,甚是亲密。
容离眼睑轻颤,垂下了眸子。
乌黑墨汁在白袍上洒出一片污渍,一路滴落地板。
作者有话说:6000get~作者说话算话哒,明晚六点。 喜鹊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紫苏山药糕进来,就撞上了笑着离开的容戈。
她看着那俊美的脸,目光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轰”地红了:额滴神呐,云小姐从哪里认识的公子,不会真要撬墙角吧?
宋颂见她脖子伸得老长,望着容戈的方向,不由挑眉:“喜鹊?”
她几次来燕王府,都是这个讨喜的圆脸侍女服侍,方才知道她叫喜鹊。
人如其名,长得很喜庆,跟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闹腾。
“云小姐?”喜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宋颂招了招手:“拿过来吧。”
喜鹊将糕点一一摆放到石桌上。
虽然云小姐只要了紫苏山药糕,但她还是捡了各式各样摆了好看的盘,全是热气腾腾刚出炉的。
宋颂想到什么:“小时候见过你们殿下,我从他那里吃了一块紫苏山药糕,味道太好了,所以至今难忘,始终对这糕点情有独钟。”
其实是原主当时饿得狠了,把容离从围栏上拉下来,他袖袍里包好的糕点掉在地上,原主捡起来吃了。以原主当时处境,那确实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喜鹊瞪圆了眼珠子:“云小姐小时候便与殿下相识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啊啊啊啊话本里的故事活了!这墙角她要夯实,谁也别想撬!
宋颂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酥软化开,还是似曾相识的味道:“算是。”她道。
这丫头脸上表情千变万化,这会儿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
她挑了挑眉:“待会儿我还有客人要来,你自去玩耍,不要叫人过来打扰本小姐。”
喜鹊嘴角笑容呆滞,睁着眼睛:“是。”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童还未来报,云小姐怎知有客人要来呢?”喜鹊好奇。
宋颂喝了口茶,将口里甜味冲淡,眨了眨眼睛调皮道:“我猜的。”
喜鹊捂着胸口:啊我死了,这谁扛得住!怎么能这么好看!她要晕了呜呜呜。
“云小姐,有位江晚泊江公子求见。”小童在台阶下通报。
喜鹊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江,公,子?男的?又要单独聊?
宋颂:“让他进来。”
“是。”
宋颂冲喜鹊示意可以走了。
喜鹊像个木偶僵着四肢慢慢往外挪。
江晚泊此番行色匆匆,一路跟着小童进来,拐弯处不小心撞上了一名圆脸侍女。
那侍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看他便呆住,红着脸跑了。
他心事重重,对此插曲不放在心上,一入花园,见到宋颂,看她除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是一贯的冷静,终于松了口气。
“看小姐应无大碍,伤怎么样了?”
宋颂请他坐下,替他倒了杯茶:“养得差不多了。皮外伤,不妨事。”
江晚泊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哭笑不得:“你真当身体不是自己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恐怕没那么容易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