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正色又问了一遍:“你和沈小姐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事儿也没有啊,都去看灯会,路上碰巧遇见而已……”
窦氏盯着他,完全不信的样子。
“真的什么事儿都没,阿湛阿飞还在外头等我,我去了。”萧旷语速极快地说完,落荒而逃。
沈童洗漱完,便让箜篌琴瑟去休息。
房门合上后,她取出那对流苏簪,展开卷在簪尾上那张纸。
熟悉的字迹,仍然是力透纸背。
他在信里解释,那天小螺为何会突然跑来,为何会哭,之后江捕头找来,吕氏又是如何把小螺劝回去的。
之后又说新款的笔样已经开始试做,但他父亲仍然没有同意由和永兴来制笔,他会找机会再劝说。
沈童默默看到最后,署名行远。这是他的字么?萧行远……
沈童不由弯了弯唇,一直到最后,也只是普通的叙事,而且一大半的篇幅都用来解释小螺那天的举止。
真是的,小螺跟江捕头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的目光移向那对流苏簪,绣球灯倒是与上元节应景,可他送她这么对戴不出去的发簪又有什么用?
她将流苏簪重新包好,把方才让箜篌找出来的空盒打开,收好簪子,放在收纳笔的盒子上方,想了想又把笔盒抽出来,叠在这只盒子上。
吹熄灯,她准备睡下,却忽然发现今夜的月光特别明亮,简直像是中秋的月光一般,照得屋里头所有摆设都清清楚楚。
才只是初十而已,又是正月里,怎么会这么亮?
她走到后窗边望出去,不由发怔。
侯府的后墙外是条小胡同,东头不通,因此十分僻静,几乎无人来去,胡同里有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顶高过了院墙。
此时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火烛绚烂,花灯多彩,将两棵大树照得通明灿烂!
因为她没法再去逛灯会了,这是为她一个人办的赏灯会么? 夜色下,仍有点燃的灯被长杆挑起,一盏一盏挂上枝头。
孟春的夜风尤带轻寒,遥远的街道上传来属于节日的喧嚣。
沈童回床边拿起被子裹住自己,回到窗前,正看到花灯点亮最后一角的瞬间。密密繁繁的枝叶都被灯火映亮,在夜幕的映衬下,宛若两棵金色的大树。
在金色的枝桠间,各有一对嫣红的绣球灯。
沈童站在窗前静静地等了会儿,却没瞧见萧旷的身影,只见那满树繁灯,在夜风中摇曳闪烁。
另一边儿玉霖院主院内,沈书岩都准备睡下了,忽地大叫一声:“哎呀!惨了惨了……”
丫鬟们吓了一跳,急忙进来查看,见沈书岩并无异样,便询问:“小侯爷,出什么事了?”
沈书岩却不说什么事,只喃喃自语道:“这么晚了,就是去了也应该回去了吧……”接着又叹口气,“已成定局,就这样吧。”朝丫鬟们挥挥手,“没事没事,都出去吧。”
众丫鬟面面相觑,退出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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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清早,沈童醒来,披上外衣便去后窗边看了眼,那两棵树上的灯都熄了。
箜篌进屋替沈童梳头,一边儿道:“姐儿,昨晚有人在咱们侯府后胡同里点了许多的花灯呢!”
“嗯,是吗?”沈童漫不经心地应道。
“是啊,就是那两棵老榆树,上面挂满了灯,从这儿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特别好看……”一旁的琴瑟接话道,“可惜姐儿昨晚歇下得早,奴们怕吵醒了您,试着叫了您两声,没敢太大声。”
沈童只道:“没听见,大概那会儿我已经睡着了。”
琴瑟好奇地道:“不知道为何要在那里点灯呢?那条胡同都没什么人去的,点给谁看呀?”
“从咱们侯府不是能瞧见?还有附近的几户人家。”箜篌笑着道,“多半是咱们侯府或是那几户人家中的人吧……点上那么多灯,也要花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