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旷还没说什么,靳飞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要不要脸?敢说前一天你不知道马泰派人去劫船追杀萧夫人的事?”
潘博容对着戚弘指天发誓:“下官是真不知道啊!请大人明鉴啊!”
靳飞还要再骂,萧旷扯了扯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靳飞才悻悻然闭嘴。
戚弘皱眉,语气很重地道:“潘同知,就算你对前晚的事不知情。马泰这么多年在临山卫的所作所为,你敢说半点不知情?!”
“大人,下官真是不知道啊!”潘博容哭着辩解道。
戚弘没再理他,只命人去将马泰与鲁大洪、连同指挥同知一起抓来,并搜查马府,将其府中金银钱财全都收缴。
马府的财物足足装了十几车,连着马泰与鲁大洪一起押送回杭州受审。
临山卫军民欢呼雀跃,直呼青天大老爷为他们伸冤报仇了。
临山卫指挥使司一下子少了主官与好几名副手,戚弘便提拔了一名资历相对较老的佥事吴良畴暂时主持司务。
回到杭州后,潘博容便请辞致仕,戚弘允了,没再追究其责。
沈童回到杭州,安心下来的同时,再也压不住疲惫,简单地洗漱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第二天她也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中午喝了些粥,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室内光线朦胧,已近黄昏。
好像连姿势都是刚入睡时的那个睡姿没变过。
她试着翻身,只觉四肢百骸都酸软无力。
“你醒了?”
沈童轻轻“嗯”了一声。
萧旷拉开帐幔,在床沿坐了下来:“她们说你睡了一整天,饿不饿?”
沈童摇了一下头,只觉头昏脑涨,脑袋重的像是灌了铅,一开口嗓子也是哑的:“不饿……”
萧旷皱了下眉,伸手轻按她额头,眉头不由蹙得更紧,扬声唤丫鬟进来:“琵琶,立即去请大夫来。”
“不用去了……”沈童只觉他小题大做,阻止琵琶道,“不过是感风发热罢了,前天夜里不是已经看过大夫了?继续吃药,休息些日子也就好了。”
“你自己不觉得,额头烫得厉害,还是再请大夫来看一看放心。”萧旷说着,朝琵琶看了眼,示意她赶紧去。
沈童无奈看回萧旷:“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临山卫那儿的情况如何?”
萧旷说起白天的经过,告诉她马泰与鲁大洪被带回杭州审讯。马泰的府邸也被查抄了。
“那潘博容呢?”
“请辞了。”
沈童轻声道:“潘博容是戚弘的左右副手之一,如果潘博容有渎职之举,很难相信戚弘对此完全不知情,甚至……所以他一请辞,戚弘也就允了,不再查他。”
萧旷何尝不知,默然片刻后他道:“虽不算是最好的结果,但也算是差强人意吧。”
“是啊。”沈童轻叹口气,接着道,“官场本就是这样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在这里根基不稳,还是别树敌太多为好。至少临山卫的大害已除,你在那儿不会再被束手束脚了。”
话说多了她口渴起来,视线移向茶几上的水壶。
“渴了?”萧旷起身去倒水。
沈童不由轻笑:“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我转下眼珠你就知道了?”
萧旷扶她起来喝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还知道你喝完水就会肚子饿了。”
沈童笑笑没否认,她真没什么胃口,但她也知道萧旷这么说,是为了哄她吃点食物下去。
她往萧旷怀里拱了拱:“那你说,我想吃点什么?猜对了我才吃。”
萧旷放下水杯,靠在床头,让她倚在他胸前:“如果我猜错了,你就饿着什么都不吃?”
沈童语调懒洋洋地耍起了无赖:“不吃。我不想动。”
“我喂你,不用你动。”
“那我要吃膏蟹,去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