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高湛低低感叹了一声,萧旷便将箱盖合上了。
那矮个子仍试图说服他们:“两位好汉,只要放了我俩,今夜之事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钱财归你们,我们兄弟俩只要能留条贱命就够了……”
萧旷瞥了他一眼,矮个子只觉有望,吸了口气正待再加把劲劝说,却不料萧旷抓起把土往他嘴里塞,矮个子正在吸气,顿时呛得连连咳嗽,被土腥味恶心得直翻白眼,拼命吐出口中的土也来不及,再也顾不上劝说。
高湛欢畅地笑了几声,对萧旷道:“你去找人来,我看着他们。”
萧旷稍一迟疑,还是答应了,疾步离开小院,穿出胡同到了大街上,正遇一名更夫,便让他叫来附近夜巡的衙役,众人协力将两名贼人与赃物扭送去顺天府。
萧旷称他们是归家时见到这两人形迹可疑,暗中跟踪至那处宅院才意外擒获贼人的。
因着连日来的失窃案涉及颇广,还伤了人命,别说京中富户忧心害怕,就连官宦人家都人心惶惶,顺天府的捕头几乎天天被上司骂,催着他们尽快将贼人抓捕归案,一听贼人擒获,江捕头感到惊喜的同时也半信半疑。
打开箱子乍然见到如此之多的金银珠宝,就连见多识广的江捕头也不由震撼,少许顿了顿,他才真的确信贼人擒住了,箱中赃物虽还未清点,但有几件案主报案时提及的极为贵重之物都在其中。证明这至少是赃物中的一部分。
这可是大功劳一件!江捕头大喜过望,急忙将贼人收押,又谢过萧旷与高湛。
萧、高二人自然谦逊推辞,接着便告辞离去。
回家路上,高湛再次想起之前心中疑惑,转头看向萧旷:“你是怎么知道贼人会在那儿埋财宝的?” 这么段时间过去,萧旷早想好怎么解释,便道:“应龙想买宅院,嘱牙人寻找,知道那儿有处空宅,他找我一同去看过。我听说这宅子空置许久,想到贼人许会把这里作为埋藏赃物之地。但其实也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到会是真的,更没想到这么巧,竟真的遇上他们来埋赃银。”
赵应龙是萧旷表兄,高湛也是认识的,闻言也就释然了。
两人走了一段,高湛突然摇摇头,笑骂一句:“他娘的,那么多金银珠宝,只瞅了那么一眼就交出去了。让我摸一摸也好啊!”
萧旷看他一眼没说话。
高湛忽而又突发奇想:“阿旷,你说侯府有没有那么多金银珠宝?”
萧旷摇头。
高湛:“连侯府也没有那么多钱?”
萧旷:“我的意思是不知道。”
高湛:“……”
“哎,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我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两个小贼,偷了那么一两个月就有那么多!阿旷,这京城里有钱人还真是多!要是我有这里面一半做聘礼,你说侯府大小姐能不能……”
“阿湛!”萧旷低叱一声,“别再想庆阳侯府那位了。还不明白么?你自己也说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了,却连侯府到底有多少财产都猜测不到!别说是她根本对你无意了,就算是有意,她和你仍是一个天一个地,就算她以后遭了难,需要你的相助,她仍然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就像她让仆役替她搬东西,她只会认为理所应当……”
高湛:“…………”
萧旷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戛然而止。
半晌,高湛低笑一声:“你说得是,我和她确实一个地一个天。是不该再想了……”
中元节之后一天,沈童终于拿到了椿树胡同那座宅子的房契与钥匙。
虽然她自己不能出门,却能让冯嬷嬷去安排挖金子的事。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冯嬷嬷便让自家男人与儿子去办这事。
葛全贵带着两个儿子找到大小姐所说的地方,撬开地砖,向下挖了两尺有余,却毫无所获,又向外挖,直到天黑都没找到半点箱子的痕迹。
之后几天葛全贵与两个儿子继续挖掘寻找,不仅向下深挖,还刨开周围一大圈,几乎将半个院子都翻开了,仍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