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_作者:今夕何如(84)

2020-02-06 今夕何如

    苏若川在府中教了沈书岩一年左右,但他只在外院教书,沈府的小姐们则一直在闺阁内不露面,平日没什么接触。

    但沈府正当及笄之龄的只有两个姑娘,听了这话便知这就是沈书岩的嫡姐沈童了。

    沈童坐在凳上,朝前倾身算作行礼:“前几日遭逢意外,右足受了点小伤,起身不便,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沈小姐说哪里话,是苏某失礼了。”苏若川又道了次歉,接着便要退到书房外面去。

    “先生请留步。”沈童叫住了他,“先生考教书岩功课,可允人旁听?”

    苏若川停步,微笑着轻轻点头,接着道:“只是要让沈小姐见笑了。”

    “先生过于谦虚了,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这是圣上都认可的,若不然哪儿能金榜题名呢?”沈童话锋一转,轻叹口气,“不过我这个弟弟就让人犯愁了啊。”

    “小侯爷聪敏机变,不管教什么一点就透。只是过于聪敏的人也容易犯一样的毛病,那就是不愿脚踏实地,刻苦用功。”

    沈童听他直言指出沈书岩的缺点,倒不是一味粉饰太平,心中暗暗首肯,接着问道:“先生可有好法子,让他改了这毛病?”

    借着书岩作为话题,沈童与苏若川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听见沈书岩的声音:“苏先生已经到了吗?糟了糟了,我看错了时辰,以为还有……咦?姐姐怎么也在这儿?”

    沈童瞥他一眼:“我来看看你最近功课学得如何。”

    沈书岩缩了缩脖子,做个鬼脸嘟哝道:“看就看呗,是真金就不怕火炼。”

    苏若川心中微哂,她果然不是看书忘了时间,而是特意来抽查沈书岩功课的。

    书房明间里摆着一张大书案,侧面各摆了两张小书案,沈童占了一张小书案,沈书岩恭恭敬敬朝苏若川行了一礼,接着便在另一边书案后坐下。

    苏若川走到最大的那张书案后,开始出题。

    先是考《孟子》章义,这是沈书岩刚学过的,自然难不倒他,一口气写就。

    之后又考《大学》中的章句与释义,沈书岩这就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沈童坐在东首小书案后低头看书,听见苏若川出的题目,便微微弯起嘴角。

    她早前关注沈书岩学业进度的时候,对此有所了解,《大学》是四书里最先学的内容,沈书岩大约是去年春天开始学的,到今天恐怕都忘得差不多了,突然被考问肯定是答不出的。

    苏若川坐在北首正中,虽然一直盯着答题的沈书岩,视线却总难免会扫向东首侧坐的少女。

    时当隅中,窗外阳光正好,她垂眸看着书,神情安详,逆光中的侧颜柔美而婉丽。

    忽而瞧见她那个了然的微笑,苏若川的眸子便弯了弯。

    沈书岩冥思苦想,好不容易才憋出几句,且就这几句也是错漏百出、狗屁不通。他干脆放弃,两手一摊:“先生,这题答完了。”

    苏若川瞥了眼纸上那堆狗屁,淡淡道:“论语,论政。”

    《论语-论政篇》是稍近前学的,沈书岩略松了口气,闭目回想,终于默出大部分。当写到“温故而知新”这句时,他忽有所悟,抬眸看向苏若川,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若川待他写完搁笔,才道:“故者,旧时所闻。新者,今时所得。学若能时习旧闻,每有新得,则所学为我真正所得,举一再反三,其应用无穷,故可以为人师矣。但若只是记诵书本,以资谈助或应答问难,并无真正心得,其所知终究有限,故学记中讥其‘不足以为人师’,正与此意相通。”

    沈书岩起身朝他行礼:“学生受教了。”接着拿起自己方才所答的纸卷,走到苏若川案前,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

    苏若川批阅完答题,再讲解其错漏之处,最后起身。沈书岩跟着站起来:“学生送先生出去。”

    苏若川却看向沈童。

    沈童合上书,双手交握放至侧腰处,坐在椅子上朝他俯身行礼:“今日得闻先生指点书岩,我也跟着学到不少,幸甚。前头已经备了车送先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