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凉烟_作者:猫逢七(159)

2020-02-06 猫逢七

    “阿桑,如何做,才能得到原谅?”

    凉烟看着周遭那些点了菜却不吃,就光瞅着宴星渊的女子,又去看宴星渊的脸,这是一张毫无瑕疵,近乎神的面容。

    这些日子,她抓破脑袋去想,也始终想不起来亲吻之事,到最后不只是防着宴星渊,还莫名其妙生自己的气,至于气个什么劲,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阿桑?”见凉烟瞧着他走神,宴星渊轻轻唤了声。

    凉烟眨眨眼:“二哥方才说什么?”

    “我想知如何做,才能让阿桑原谅那次的荒唐之举。”

    “我并未有怪二哥的意思,又谈何原谅,只要日后,不要再有逾越之举便好。”

    宴星渊自知晓阿桑是女儿身后,始终小心翼翼克制着,当下便应了声,保证日后发乎情止乎礼,绝不逾越分毫。

    只是信誓旦旦不过两日,宴星渊就打了自己的脸。

    军队在瑕宁修整的第二日,春雷滚滚而落,暴雨骤降,打在屋顶劈啪作响,顺着屋檐成白线倾泻而下。

    随着这场雨,温度冷凉,冬亦找出稍厚的衣裳给凉烟换上。

    “瑕宁比渠城可大多了,还想和小姐出去逛逛来着,眼下雨这般大,便是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这客栈里。”

    凉烟望着外头的雨,今日二哥有些奇怪,一直不曾露面,思及此,只心不在焉地应声。

    冬亦说着说着,话头说至宴星渊身上。

    “宴公子有事无事便会出现在小姐面前,怎今日不见踪影?莫不是这天突然转凉,病了?”

    凉烟蹙眉:“二哥武功高,身体自然不差,应不会轻易生病。”

    话虽如此,还是去敲了敲宴星渊的房门,就在凉烟对面。

    敲了半晌,内里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应答。

    冬亦不由猜测:“小姐,宴公子莫不是病晕过去了?”

    凉烟也顾不得其它,推了门,目光逡巡,空荡荡的。

    “人呢?”

    “这般大的雨,宴公子还出门去作甚。”

    既然人不在,想必并未生病,凉烟扭身回房:“可能去父亲那儿了,今日天不好,早些歇息,你也回房吧。”

    凉烟歇得早,睡至不知什么时辰时,接连做起噩梦,最后又梦见父亲在牢狱里遭受非人虐待,一时哭喊着惊醒。

    猛地坐起身,凉烟大口呼吸,待心神平定,想再躺下歇息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霎时照亮屋子。

    凉烟瞳孔豁然收缩,但见床榻前一道身影直愣愣站着。吓得她抱着被子就要尖叫出声,然刚张了嘴,面前一根火折子亮起。

    修长的手托着油灯靠拢,点燃,将光亮映照在凉烟面上。

    凉烟也借着光亮看清了,是宴星渊,一时从头皮发麻的惊惶里挣脱出来,恐惧退散,怒火升起。

    “二哥,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做什么?”说完目露戒备,往里侧缩了缩,“昨日你可答应好了,绝不再有逾越之举,眼下夜闯进来又算什么?”

    宴星渊静默着没有应声,他身上湿透了,面上也都是水珠,不断往下淌,神色极为古怪,冷如寒玉,却又透出分痛苦压抑,如同无所不能的神,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的脸只有一半染上光亮,眸色晦暗深沉,如有风暴侵袭自身,森森冷气透出,冻到人唇齿打颤。

    凉烟吓得咽了咽口水,二哥现在这幅模样,她自然印象深刻。

    随军去往渠城,在途中歇息的那个镇子,同样的雷雨天,他便是这幅模样,如同变了个人一般,那日紧紧捉住她的手腕,痛到几乎以为要被捏碎。

    凉烟想叫人,又心虚着害怕引人误会,捏紧被子一时不知所措。

    “阿桑。”

    如暗夜修罗般浑身冷戾的人,在叫出这两个字时,却还是一如既往唇齿轻咬的温柔缱绻。

    将油灯放置在支架上,修长的手指探出,轻轻抚向凉烟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