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又回道:“回禀皇上,婕妤腹中的龙嗣已经化作血水了,臣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听到这噩耗,皇帝好险没摔个仰到,半天才缓过气来,“洪文何在?把他拿来。”
洪文正是那位洪御医。
只是哪里还找得到人。
找不到洪御医的皇帝,让人赶紧去拿洪文的家人。
可洪文的家人也不见了,听邻里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但走得很是匆忙。
皇帝听得回禀,心中便起了疑。
魏皇后包扎着被烫伤的左手,率四妃这时到来,开口第一句就先把自己撇清楚了,道:“虞婕妤今早从本宫处回来,还好好的,现下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皇帝看了看魏皇后的手,疑心重重地问道:“皇后的手这是怎么了?”
魏皇后把手往身后藏了藏,说道:“小伤,还无妨。”这是存心想让皇帝接着问下去。
没曾想,皇帝只是说:“既然皇后凤体欠安,便回宫好生安歇吧。”
魏皇后道:“听说虞婕妤不好了,想着她可是还怀有龙嗣的,妾如何还能歇得住,便来了。”
皇帝看见魏皇后虽极力按捺住,但还是流露出来些许的喜悦。
心头的疑虑越发的重了,皇帝隐忍着怒火道:“这般说,倒是虞婕妤不省事儿,让皇后费心了。”
这一下似是说在了魏皇后的心坎儿上一样,就听她责怪道:“虞婕妤到底年轻了,身怀龙嗣还不知道轻重,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皇帝道:“可不是不知道轻重的,这样的天还跪到寒气入体,以致寒邪逼落胎气,化为了血水。
这也就罢了,谁让她是个蠢笨的,不懂得如何侍疾的,受罚挨冻也无可厚非,可偏还遇上个庸医。庸医前脚才说无妨,后脚虞婕妤便落了胎。”
四妃中的惠妃一听,忙道:“竟还有这样的事儿,这与草菅人命有何不同?这样的庸医,就该千刀万剐了。”
皇帝又道:“朕倒还想让这庸医下油锅,奈何那里都寻不得人了。”
惠妃惊诧道:“这是跑了?可好端端的他跑什么?皇上,这庸医到底是谁?”
皇帝道:“正是洪文,洪御医。”
“什么,是他?”四妃皆大诧。
魏皇后也这才听出异样来了,一叠连声地说道:“不,不能够的。洪御医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这里头定有内情。”
皇帝又道:“朕亦想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可惜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家人,都找不着了。”
惠妃看了魏皇后一眼,说道:“妾听说,洪御医是国舅一力举荐进宫的,这才很得皇后娘娘的信重。许国舅能知道洪御医的下落。”
皇帝看向魏皇后,眼神冷厉得不得了,道:“既如此,怕是还要劳动国舅了。”
魏皇后为表清白,只能答应了。
皇帝接着又说道:“皇后既然凤体欠安,还要安心调养为好。四妃听旨。”
四妃忙跪伏答应道:“妾在。”
皇帝宣道:“今日起,汝等尽心竭力协以皇后内治,钦此。”
四妃齐声接旨道:“妾等领旨。”
没想到走这一遭,还有这样的好事,四妃心中窃喜不已。
而魏皇后则是又气又急,想要赶紧给儿子和娘家通风报信,却又寻不到机会,一时气急攻心,竟昏死了过去。
得知详细的衡候人,正用上等的香蜜调制香品,一面听胡前程禀报,一面仔细将香品入模,压印出一颗颗鱼儿嬉莲的香珠。
佘守义在旁将压印成形的香珠,小心置于阴凉处阴干。
待胡前程回禀完,佘守义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是把洪文一系,从太医院拔除了,不然想在太医院开方用药,也不能安心。”
衡候人还只是做香珠,不言语。
胡前程说道:“不管如何,太医院还是在咱们东宫的人手里,才稳当。”
佘守义道:“太医院可是由魏家把持着,咱们的人还能留在太医院已是极不容易了。”
胡前程道:“经此一遭,魏家还能把持太医院?”
佘守义嗤笑道:“你忘了序皇子的?若序皇子讨情,你当皇上会如何?序皇子可是药罐子,皇上可是再不放心把太医院交给别人的。”
衡候人从模子里取出最后一颗香珠,说道:“虞妹妹天赋异禀,又师从华神医,迟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今后有虞妹妹在,太医院也不足为虑了。太医院的把控,随便他们谁争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