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伺候完这冤家后,困的直接在榻边睡着了。
这时德荣燃了支安神香,又将屋内窗户开了几扇通风,不知哪儿飞来两只喜鹊落在窗口,偎依在一起,倏地高声呼了两声儿,惊得柯缓缓从美梦中惶惶醒来。
只道脖子酸疼,听那鸟儿叽叽喳喳好不心烦,起身去关窗。
见德荣一直在厅内侯着还送来吃食,走去与他打招呼。
“小德荣,还是你对我好,知道送菜来,坐下陪我一起吃些。”
德荣听话,看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低声问道:“缓缓姐,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讲就是了。”
“我随表哥生活多年,他虽行事冷漠,却是个外冷内热之人,待我极好。表哥多年前遭受不幸,如今好不容易成了家,我自然愿你们白头偕老伉俪情深,可自姐你嫁进来后,对表哥一片真心,却多有波折,争吵不断,表哥如今又昏迷不醒。自我看来,二人实为怨偶,此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缓缓姐若过得不开心,还是要早做打算,日后恐怕更加复杂,以六哥的身份,三妻四妾亦是常事,缓缓姐性格洒脱,会愿做这笼中之物麽?”
德荣见她面上表情一波三折,想必听进去了这番话。一厢情愿并非长久之计,只愿她能明白。
昨夜二人大吵一架后突然出了意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些,现在由一局外人点破此事,虽然他看到的不是全部,却点明了一件她一直忽略掉的事。
谢与棠再落魄也是皇子,二人身份悬殊,日后他会不会三妻四妾姑且不说,若真称帝为王,她愿意跟着一起被关在笼子里吗?
更何况现在谢与棠对她厌恶至极,在家轻浮她也就算了,还公然在外欺辱,实在是太可恶了。
柯缓缓呆愣愣地一直琢磨昨夜的事,越想越气,忽而眉笑眼开,扭头对德荣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既然已经嫁给他,也便认了,日后如何再看日后的罢,说不定我哪天受不了就跑了,到时候你可好生安慰着你表哥。”
她话语轻松,可德荣却觉得甚为酸涩,暗叹为情所困的人当局者迷。后二人吃完,柯缓缓发现吃的榨菜头口味熟悉,问了他才知道谢与棠昨夜去卤味斋找过她。
她摸不透谢与棠,对她的态度时冷时热,有时候宠爱她如浸入蜜罐,又有时冷若冰霜仿若站在冰山之巅,他若不喜欢自己,又为何与魏毅争风吃醋,可若喜欢,他怎么能说那些话诋毁她?
自二人净室初吻后,谢与棠放飞自我,逮住机会就抱住她一顿狗啃,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没机会整理自己的心情,若说啃的愉悦嘛,自然很是喜欢,但加上昨夜他那番话后,往日的心悸和欢喜就像蒙上一层冰霜,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她喜欢谢与棠吗?应该是的,可能仅仅是物理刺激后的喜欢吧,毕竟跟个猩猩待久了还能人猿恋呢。
想到这,柯缓缓的宏伟续命计划又重新被搬回待办事项列表顶端,她探头进内室,见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暗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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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与棠伤了后背,一睡便是两日,再醒来时脖子疼的动弹不得,胳膊也被夹上木板由红绸吊在榻上,整个人病恹恹的发着低烧。
初醒来时,脑中一片混沌,昏迷前发生的事模糊不清,唯独记得月匈前让她拧的生疼,只要一想,就觉得那还痛着。
忽闻一声娇滴滴地嗓音道:“夫君醒了?睡了两天两夜,饿了吧。”柯缓缓端着碗白粥,笑眯眯的走来。
谢与棠张了张嘴,喉咙干哑如火燎,闷着嗯了声。柯缓缓坐在榻边,自己先吃了半勺,吧唧着嘴道:“这是我给夫君亲自做的皮蛋瘦肉粥,小火煨了一夜,夫君可要念我情真意切。”
谢与棠直勾勾的盯着她,知道这丫头每每她叫他夫君,便是有事在筹划,他倒也不怕,如今在他的地盘上,她还能翻出什么花不成?
“夫君上次是那般伺候我喂药,想必你也一定喜欢被如此喂饭……”说着,柯缓缓吃了一勺,俯身下去怼上,将滚烫的粥渡过去,后擦了擦嘴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逐渐涨红脸,后噗嗤一下喷了出来,猛烈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