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经历了无数苦难,却仍旧泪流不止,他喘息着,仰着头,猩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温如瑾颔首:“医生怎么说?”
罗父已经没有心情应付这位温老师了,正好急救室的灯换了,罗父敷衍道:“医生出来了你自己问吧!”
说完他就跑去眼巴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温如瑾扫了一眼,几天不见,原身记忆之中那个身强体壮的罗同学竟然变得瘦骨嶙峋,而且满面青紫,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死气。
但是除了这些,温如瑾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他眼神猛地冷了下来。
这时候,和罗父交谈的医生看了温如瑾一眼,然后走了过来:“病患的班主任是吧?”
“对,我是。”
医生说:“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据他父母所说他并没有遭遇什么外伤,可是他现在体内大量出血,失血过多,且内脏受损很严重,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如果可以,在他清醒后再问问他本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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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罗父罗母也正好要出来,他们抹着眼泪,低着头,看到门开了抬头看向温如瑾。
“是温老师啊。”
温如瑾点点头。
罗母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勉强笑了一笑:“那老师进去看看小罗吧,他一天只能清醒那么一下。”
温如瑾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一块明黄色的小角。
然后他不顾罗父罗母要出去,直接一步跨进房门,然后关上。
罗父奇怪地看着温如瑾:“温老师?”
温如瑾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去,坐在了床边,罗父罗母面面厮觑了一会儿,竟也跟在了后头。
因为罗母的出现,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罗弘毅突然就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罗母,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这幅诡异的模样让罗母更加伤心,又悲苦地落下泪来。
温如瑾一把摁住了罗弘毅的手腕:“安静!”他所有的剧烈挣扎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而后那双阴沉又黯淡无光的眼珠子动了一动,仿佛恢复了一些理智。
“温、温老师?”眼前出现的场景太过匪夷所思了,罗父罗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又茫然。
罗弘毅艰难地扭过头来,看着温如瑾,他努力地挣扎着张开嘴,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喉咙里都是艰难的“霍、霍……”的声音,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让我来问。”
但是温如瑾首先问的却是罗母:“最近你们身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
罗母苦思冥想了起来,终于想到了某个确实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儿子总说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动他脖子,于是她原原本本地说了,并忐忑不安地问:“这、这算吗?”
“当然算。”
他突然起身,吓了老夫妻两一跳,只见温如瑾垂眸,盯着床上的罗弘毅,眼神冰冷,语气阴沉地厉声呵道:“从我学生的身体里滚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罗父罗母惊异地看着温如瑾,竟然有了一些恐惧。
而床上的罗弘毅的反应则更加直观,他起先是双眸都突然迸发出了某种光芒,那是真正的罗弘毅,他的求生意识很强很强,甚至嘶哑着嗓子说出了两个关键字:“救、我!”
然而眨眼之间,“罗弘毅”就用一种极为诡异而怨毒的眼神,毒蛇一样地盯着温如瑾:“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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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办理出院手续,”温如瑾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发现这家医院三百米外就有个小小的二郎庙,“就搬到这里。”
罗父罗母紧张又无错地看着温如瑾,而此时罗弘毅又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温如瑾上前食指摁住他的眉心,指尖白光一闪,冷厉呵斥:“安静!”
于是罗弘毅睁着一双血红大眼,竟然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罗父罗母失去了主心骨,又见识到了对方的奇异之处,儿子的诡异他似乎也了解,而且他还是儿子的班主任,应该不会害他……但是出院不大可能,于是罗父罗母推来一把轮椅,以带儿子出去晒晒太阳为理由,直接将罗弘毅带到了温如瑾所说的二郎庙。
这间二郎庙很小,有些破败,不过因为灌口神二郎真君当真驾临过这个小小的神像显灵,他的神威虽然消散了些,但是一直都在,所以迫于二郎真君的神威,孤魂野鬼厉鬼恶鬼都会绕开这座二郎庙的附近。
在温如瑾上完香后,罗父罗母推着罗弘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