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她不需要什么时候都那么独立,她可以依赖他的。事实上,她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那么坚强,她有她的软弱。
虽然俞诗是第一次见到她,可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俞诗。在原主的记忆里,那个场景曾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回想和睡梦中出现,她的确,不喜欢俞诗,甚至是讨厌。
她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含着泪来到他唇边亲吻。他用他微凉的唇来回应。黑暗中朦胧的视觉让人心痒,彼此渐渐急促的气息在纠缠。
“迟恕。”
“嗯。”
“我想听你说话。”
“说什么?”
唇齿之间勾缠牵连着,他们的声音低沉柔软又有点含糊不清,伴着凌乱的气息,一句句呢喃着,只有彼此听得见。
“我想听你说那三个字,”她在他指尖的折磨下闷哼了一声,水眸含烟地看着他,“你一次都没说过,我想听。”
他真是个不爱表达的人,他能在她生病的时候连夜飞回来,他能顶着大姨的压力和她站在一起,她明白他的心,却还是想要听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我爱你,很爱很爱。”
炽热的表白是催化剂,他的眼尾红了,他动情的样子也那么有杀伤力,让人意乱情迷。
她的手按在他的皮带扣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想要吗?”
迟恕微微蹙了下眉,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在沙发上。
就在纪千尘以为将会有突破性进展的时候,他扣住她作乱的手,微微抽身。
他的气息依然凌乱得不像话,声音沙哑迷人:“医生说,劳逸结合,适当运动,但……不能剧烈运动。”
出院医嘱,他记得像金科玉律。
纪千尘微喘着失笑,坐起身捧着他的俊脸,掌心里的温度烫手。她不再撩拨他,用额角与他轻轻相抵:“我也爱你。”
不久后,是纪千尘进入康宁集团一年的日子。
迟恕这几天很忙,今天刚结束一个项目,晚上和同事们一块儿吃饭庆祝。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他给纪千尘打电话,他想见见她。
他拉了车门站着,没上车。电话两次没人接,第三次,总算是接通了。纪千尘问:“你忙完了?”
“嗯,”迟恕言简意赅地问,“你在哪儿?”
她那边略显嘈杂,一定不是在家。
“我在回A市的高铁上,信号不太好。”她踌躇了一下,告诉他,“我今天,回了趟家,回去跟妈妈说了些事情。”
迟恕愣了好半天,脸色微冷。她又回F市了,他却不知道;之前给她发过微信,她对自己的行踪也只字未提。还有,有什么话不能打电话,非要她当天来回去跟妈妈说?
“你回家了,今天不用上班吗?”迟恕虽然忙,还是常常一大早过来接她一起去公司。他记得,只有今天,他早上有个重要的会,才没有和她一道上班。一眼没看住,她就跑了。
“我……辞职了,本来想回来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信号不好,她喂了几声又说,“我还有半小时就到A市了,我们见面谈好吗?”
迟恕突然感到紧张,她语气那么郑重,他不知道她想跟他谈什么。他是她男朋友,还在一个公司上班,她却一声不吭地辞职了,她说是惊喜,难道不是惊吓吗?
幸亏他打通了这个电话,幸亏她说她马上回到A市了,不然,迟恕想想就觉得后怕,脊骨发凉。如果她辞职跑了,再一去不回,他这会儿上哪儿去找她?
迟恕是个不善表达情绪的人,虽然心潮起伏,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只说了句:“好,还是我去接你。”
深夜,迟恕把纪千尘接回住处,他板着脸的样子有点吓人,纪千尘也没敢乱说话。
进了门,迟恕冷淡地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她开口,为今天的事做个合理的解释。
纪千尘最怕他生气,他一绷着脸,她脑子就会打结,语言能力从70分下降到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