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音说,迟毅的爸爸突然犯病住进了医院,她在病房里守着,叫他别担心。
迟毅接完电话,抱着头蹲下来哭。
岑静也流着泪,说:“别走了,你回去吧。或许,车票找不到了,这就是天意。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俞音那通电话,是压在他们良心上的砝码,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迟毅和岑静到底还是分手了,人生的路上,各奔东西。
迟毅那天赶去了医院,和俞音一起,陪着父亲。岑静没离开车站,随便买了张票,离开了A市。
后来,岑静回F市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她没再和迟毅联系,和很少主动和俞音联系。
倒是俞音会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聊天,告诉她一些高兴的事情:“今天,我和迟毅去拍婚纱照了”、“今天,我和迟毅去买新房的床上用品了”、“今天是黄道吉日,我们领证了”……
岑静每次都会分享好友的喜悦,然后微笑着说“恭喜”。放下电话后,可想而知,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回A市,去参加俞音和迟毅的婚礼,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开了瓶红酒,就当是喝了好朋友和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喜酒。
俞音打来的电话也渐渐地少了,她说等有空了,再来F市玩,可她一直没有来。岑静家在F市,上大学的时候,俞音就去过岑静家,俩人一块儿去藿山露营过,那曾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岑静再次分享到来自于俞音的好消息是:“我怀孕了。”
俞音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儿。俞安华亲自给外孙想了很多个字,用来取名,俞音选来选去,选中一个“恕”字。
俞安华说:“恕字好,如心如意。”
迟毅和俞音却都垂眸不语,俞音选这个字的用意是不是“如心如意”,那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就在前两天,迟毅在家收拾东西,清理房间,准备接母子俩出院时,他意外地发现了两张车票,夹在俞音的一本旧书里。
那是他和岑静没用上的两张车票。
迟毅这才明白,原来他和岑静的事,俞音一早就知道。难怪,被他看得那样重要的两张车票,明明收得好好的,最后却谜一般地找不到了。
迟毅后来又问过父母,父亲那天刚好犯病,是因为突然来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小混混,去他家的杂货铺里闹事。把他父亲气到犯病后,俞音很快就“碰巧”出现在医院里。后来,那两个混混再没来过,这件事,也成了谜。
迟毅想过要和俞音谈一谈,把事情问清楚。可是,俞音刚刚为他生下了儿子,身体不好,家中事又多,他便把所有的事都埋在了心底。
日子仿佛过得很平静,但夫妻俩都没有真心开怀过。从结婚的那天起,只要俞音不高兴,丈母娘和俞诗就会数落迟毅,说他不懂得心疼老婆。
迟毅知道,在每个人的眼中,这桩婚姻都是他高攀来的,对下嫁于他的俞音,他应该虔诚地捧在手心里。
可他做不到。从前,他还能勉强做到形似的“恩爱”,但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他的心口扎着一根刺。他没办法用一颗破碎的心,再去对俞音好。
让人窒息的婚姻,就像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爆发的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不记得,那天事情的导·火·索是什么样的鸡毛蒜皮,争执到后来,沉默寡言的迟毅和温柔优雅的俞音吵得不可开交,俩人总算是把埋藏在心底多时的不满全都倒了出来。陈年旧事,句句伤人。
俞音承认,当初是她不动声色地拆散了迟毅和岑静,可她做那一切,只是因为她爱惨了迟毅。原本属于她的人,被最好的闺蜜一朝抢走,让她情何以堪?
她和岑静是多年要好的朋友,当岑静对她心怀愧疚时,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在迟毅和岑静被内疚折磨的时候,她也被妒忌和不甘折磨得死去活来。
迟毅和岑静都低估了柔弱的俞音会有什么样的城府,而俞音为自己强求了一段婚姻,却日复一日地品尝着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