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抱起这个小胖娃,掏出手绢,仔细地帮孩子擦眼泪擦鼻涕,一边擦还一边许下诺言,“哦哦,别哭了,是婶婶不好,没看见你跑过来,撞到你了。你不哭的话,婶婶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
杜若看见这样的聂竹君,心中更是软成了一片水,心想着,待会儿趁着师姐心情好,还是跟她提一提抱养孩子的事儿吧。看她,有了孩子,笑的多开心,多温柔。
熊孩子得了许诺,马上不哭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蒙面纱的婶婶,狡黠地一笑,手疾眼快地就扯掉了聂竹君的面纱。
“你干什么?!”
方才还抱着孩子柔声哄劝的聂竹君瞬间变了脸色,她一把将孩子扔了出去,双手乱舞着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杜若惊了,赶忙上前两步,把孩子接住。
这熊孩子还以为人家跟他玩抛高高呢,挥舞着手里的纱巾,笑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糖人,糖人,婶婶给买糖人。”
杜若放下孩子,想要过去安抚惊慌失措的爱人,却被聂竹君狠狠推开:“我的面纱,快去把我的面纱拿回来。”
此时,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娘从胡同里走了出来,看到挥舞着纱巾的熊孩子,还有走到孩子身边,想要夺回纱巾的杜若。
哎呀,不得了,这人一看穿戴就不是没钱的,那纱巾也是好东西,这可吃罪不起。
大娘赶忙把纱巾从孙子手里扯了出来,满脸堆笑地递给杜若:“哎呀,小哥儿真俊呐。这娃娃不听话,抢您东西了,您可别跟娃娃计较。”
她捡杜若拿着纱巾给聂竹君递,又拍了一记马屁:“哎呦,大妹子,这是你大孙子吧?嗨呀,您这福气可真大发去了,有这么个俊俏的孙子,门槛都得被媒人给踩断了吧。”
这一记无心的马屁,就像是刀子一般,把正要戴面纱的聂竹君在心口上捅了个来回。
疼的她脸都白了。
她想哭,可是看到大娘一脸善意谄媚的模样,再一看满脸担忧的杜若,她的眼里盈满了屈辱和悲愤。
聂竹君惨笑一声,运起轻功,兔起鹘落间,人就不见了。
“卡!”
赵导激动地搓着手,示意高编过来看显示器。
“怎么样?”
“这也太……”高编挠了挠没几根毛的头顶,有些词穷了。
实在是宴灯和方珺珺这一对出现在荧幕上的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是一老一少,就算按照现代人来看,说母子俩也是一点问题没有。可是,这像母子般的一对男女,俩人眼神传递出来的那种老夫老妻还腻腻歪歪的爱意却是淋漓尽致。
那种诡异的,甚至在外人看来有点扭曲的感觉,却实实在在地表达出了赵导和高编想要的效果。
如果不是这么诡异的割裂感,就无法解释聂竹君嘴边的疯癫。这一幕,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聂竹君会从一个想要孩子,温柔地抱起陌生小孩的女人,变成了一个以孩童心脏血液炼蛊,就为了回复青春美貌的变态老魔头。
谢辞声笑眯眯地冲着宴灯鼓掌,示意对方演的真的是棒极了。
宴灯有点累,实在是方珺珺一旦入戏,整个人的气场就极其强悍,那种戏感带来的压迫,一旦接戏的人实力稍微差一点,都有可能被压到全面崩盘。别说什么对手戏了,能被对方带着走完整场戏,就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可是,宴灯是认输的人吗?
他向来是遇强则强,面对强势的对手,宴灯心中的表演欲被彻彻底底激发了出来,他刚刚彻底入戏了,入戏到这会儿出戏都有点难。
满心都是对聂竹君的担忧和说不完的伤痛感。
谢辞声看出来了,入戏出不来可是一件麻烦事。他赶忙上前,揽着宴灯的肩膀,把人搂进怀中,轻声道:“宴灯,宴灯,是我,你现在是宴灯,你不是杜若,知道吗?”
“咳,谢哥,你哄人的招数来来去去,怎么都是这个啊?我真的不是一个需要换尿不湿的大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