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许涵心里就更觉得地瓜先生无比可怜了。
明明一个大好青年,却因为家里穷而放弃了学业,年纪轻轻的,却主动扛起家里的大梁,也的确很不容易。
隐忍,却极有责任感。
原来……这就是以前那个地瓜先生啊……
可真是好男人,是个很棒的男人!
行。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憋死在这短暂的人生困境里呢!许涵雄心壮志地想,就让他来拯救这个暂时人生失意的精神病吧!
“霍小弟啊,你哥哥这还病着呢,B市的医院医疗水平很高的。万一病情有起色了,他在这儿看病也方便啊。至于工作嘛,丢了一份儿,可以再找一份儿的啊。我也不嫌他给我添麻烦。”
毕竟他曾经救过我的小命呢。但这句话许涵没敢说。
在家人眼里,就算霍去病再能打,遇见这种危险的事,都是不可能不担心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必要特地拿出来说了。
霍小弟一听可以方便哥哥治疗,也就不再坚持要他和自己回老家。纵使他希望哥哥不要太辛苦地漂泊在这陌生的城市,可是如果身体和记忆能恢复,对他哥哥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这病真的没事吗?脑袋不疼吗?”霍弟弟又开始担心自家哥哥。
霍去病微微摇头,眸中精光一闪:“不疼,怎么突然这么问?”
霍弟弟有点儿犯愁:
“我听着你说话的语调,怎么这么奇怪啊?要说是普通话,可是明显又带了口音,但是这口音也完全不像我们那边儿的土话啊……”
“……”霍去病静静凝视着霍小弟,一言不发。
“!!!” 许涵心里,却忽然开始不淡定了。
卧槽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家乡话的调调吗?
这回亲弟弟出来证明了!
那这奇怪的语调到底是哪里的啊?
许涵表面平静,内心则开始有一千头脑袋上顶着问号的草泥马疯狂跑圈。
霍去病静默了片刻,之后一脸淡定,照搬许涵前两天猜测他病情的思路,面不改色地瞎掰:
“不知道。也许是脑子摔坏了,导致语言发音出了问题。”
霍弟弟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医学上的事情,他完全不懂,那也就没有判断的资格。
摔伤后的哥哥给人的感觉十分陌生,无论是语言、表情还是行为动作,他都完全找不到他哥以前的影子。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除了那张脸和身材一模一样,他根本寻不着半点儿他哥之前熟悉的感觉,哪怕是最骗不了人的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伤,真得能将一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17年的亲人变得如此陌生吗?
……
霍弟弟之前就已听说他哥哥没什么大事,因此火车票买的是当天来回的。
在许涵家呆了两小时,霍弟弟就在许涵的送行下,赶往火车站。
高二的课程安排的很紧,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连续两天请假的。这样会对不起哥哥帮他交的学费。
将霍弟弟送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大巴,许涵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脑海中来回思量的,是与霍弟弟刚才分别时最后的对话。
“哎?小弟啊,你哥会骑马不?他们武术学校有教过骑术吗?”
“啊?我哥不会骑马啊。他们学校也没有骑术课。咋了?”
“哦哦,没事,我就随口一问。路上小心哈。”
“嗯。那我哥就麻烦你照顾了,许哥。他在你那儿花了多少钱,麻烦记一下。等我以后打工了,一点点的还给你。”
“哎!别这么见外了,他的钱不需要你来还啦。再说他也没欠我,是我欠他。”
两人在分别的一刹那,都在对方眼中看见那抹熟悉的疑惑。
许涵意外的是,根据霍去病亲弟的说法,霍去病是不会骑马的。
那他那悠然自得的骑术,是在哪儿学来的?
而霍弟弟想的却是:许涵好像也发现了他哥某些方面的疑点。只是这疑点是什么,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都还没法理出头绪。
彼此在心中留下了悬念,许涵和霍弟弟就匆匆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