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的神色有些难看,空青见状缓声道:“想来只是寻常的走动。”
“长乐候夫人拜访广安候府,次次都会带着她,唯独此番是独自前往,又是只和老夫人还有广安候夫人说话,说的什么,便可窥见一二了。”
空青只觉萧惕周身气势冷的骇人,便不敢再宽慰,只见萧惕拧眉沉思,眼底暗光簇闪,没多时,他拧紧的眉头松开,目光亦锐利起来,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
他站起身来,拂了拂袍摆,出门直往萧淳的书房而去。
萧淳以及整个国公府的处境不复当初,而唯一的指望便是萧惕,因此见萧惕主动过来,萧淳便知他有事商议,只见萧惕在萧淳书案前站定,平静而不容置疑的道,“我欲向长乐候府求亲。” 胡氏来侯府拜访之时,一脸的语重心长,“哎,晟儿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本来今年要为他择一门好亲的,可如今,也不知有哪家愿把女儿嫁他,那日和国公爷说起此事,便连霖儿和筠儿一起说到了,霖儿倒还好,虽非嫡出,可好歹身体康健。”
见胡氏对儿女们的婚事如此烦忧,便正中元氏心思,元氏问道:“那筠儿呢?”
胡氏道:“筠儿是个傻的,到了年纪,自己也不急,我倒是为她看了几人,只是还没告诉她。”顿了顿,胡氏表明了来意,“今日来寻你,便是想邀你往宝相寺走一趟,宝相寺的法名师父算姻缘签是极准的,我想去给晟儿霖儿求个签,再给筠儿算算那几人的八字。”
元氏微讶,“这就要合八字了?”
胡氏苦笑,“先合八字,合得上的再去问筠儿的意思,她小女儿家的,哪里懂这些,且若问了,她选中的人与她八字不合,岂非坏事?”
元氏听的恍然,说起来,她没给裴婠求过签,也没合过她和宋嘉泓的八字,略一犹豫,元氏便应了胡氏邀约,转念一想问道:“那可要给含章求签?”
胡氏笑意一散,面上神情露出几分不快来,“本是不想的,可国公爷知道此事,我便是做做样子,也得连带他那一份算上。”
胡氏对萧惕仍有芥蒂,元氏明白,便也不多言,二人一番合计,定在了第二日一早往宝相寺上香求签。
裴婠听闻元氏要去宝相寺,当夜便去往主院问元氏,“母亲去宝相寺不让女儿作陪吗?”
元氏此番主要便是为裴婠婚事而去,自然不会让裴婠相陪,好言安抚了几句便令裴婠歇下,裴婠心中疑惑,便令雪茶去打探,不多时雪茶便带了消息回来。
“小姐,今日国公夫人来了,和夫人说了许久的话,奴婢问了花厅外的小奴,那小奴说听到了什么求签合八字之类的话。”
裴婠心底一沉,总算明白元氏为何不带她了。
翌日一早,元氏刚乘了马车离开,裴婠便去竹风院寻裴琰,裴琰正打算出门,看到裴婠过来有些惊讶,“母亲去上香,竟不带着你?”
裴婠面露无奈,“哥哥可知,母亲去宝相寺上香是为何?”
裴琰自然不知,裴婠便道:“母亲要去为我求姻缘签,只怕还要合我与别人的八字。”
裴琰大惊,“合你与谁的?泓表哥的?”
裴婠叹气,“多半是如此了。”
裴琰看着妹妹眉头不展的样子颇为心疼,再想到萧惕那些未说明的心思,更觉发愁,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情同手足的救命恩人,裴琰略一权衡,还是问道,“妹妹当真不愿嫁泓表哥?”
裴婠笃定的点头,裴琰又问:“那妹妹可有中意之人?”
裴婠面颊微红,眼神亦有些簇闪不定,裴琰平日里粗枝大叶,此刻却福至心灵,他拍了拍裴婠肩头,“妹妹不必着急,只要你说你不愿嫁,有哥哥在,便无人能逼你,你安心在家里等着,我晚上回来再寻你。”
裴婠便不再多言,她此来不过是想借裴琰之口将话递给萧惕。
眼下元氏和裴敬原忽然对她的婚事上心起来,她不想坐以待毙,而萧惕那日让她等他,却未说等到何时,裴婠不想迫萧惕,可要令她心甘情愿许嫁,只一个“等”字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