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岑音放在腿上的手指不经意地曲起了一下,他看向正看着他等答案的顾呦,蓦地笑了笑。
“和女儿相处这种事交给不负责任的大人来考虑就好了,呦呦是世界上最乖最棒的孩子,顾衡他...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随后,甘岑音和顾呦说了许多关于顾衡的事情。他喜欢莎士比亚的歌剧,曾经梦想过演戏,小时候在顾家后院里和同样年龄尚小的甘岑音一起栽过一颗香樟树,现在应该也已经枝繁叶茂了等等。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怀念,顾呦认真地听着,直到日暮西斜,才起身告辞离开。
在开始比赛之前,她还有一个答案需要从戚薄商那里得到。
顾呦推开门的时候,男人正靠在皮质的座椅前摇晃着手中的一杯红酒。最后一丝夕阳从巨大的落地窗前褪去光芒,夜幕的降临为他的侧颜打下了深刻隽永的阴影。戚薄商不愧是戚鸩的父亲,从这个角度来看,父子二人简直神似。
“似乎我每次见到您,您都在喝红酒?”他不招呼,顾呦也没客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调侃道。
戚薄商抬起眼瞟了这没大没小的姑娘一眼,伸出手扔给她一个U盘,非常赶紧利落地说道:“按照条件,东西给你了,滚吧。”
顾呦接过他卸了力道后扔过来的U盘,却不立刻起身离开,一副想要聊天的架势,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您和我父亲从少年时代就是好朋友,那么您曾经听他说过自己有一个玩得很要好的堂弟吗?”
戚薄商对她前半句话嗤之以鼻,而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却不由得笑了一声。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酿造得醇香的红酒在高脚杯中荡起好看的波纹。
“顾衡那种人交友满天下,连路边一条流浪狗都会去招惹一番,和他玩得好的这么多,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这么酸?
顾呦抽了抽嘴角,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那您知道谁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察觉到她的态度,戚薄商这才抬起眼打量了她一下,似笑非笑道:“顾衡的堂弟就是你那个死人脸的老师吧?怎么,你怀疑他?”
“怀疑称不上。”顾呦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不会对我不利。”
“哦?”
“但是我直觉,小叔叔身上有一个秘密。”顾呦回想起从甘岑音出现到现在的三年时间,轻声地说出了让戚薄商忍不住前倾的话。
“而这个秘密,将会是我找到爸爸的下落的关键。”
顾呦从露出凶狠的兴味的戚薄商那里得到了一个人的信息,望着英皇熟悉的大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灯下黑。
万万没想到,她一直想要找到的,和顾爸爸关系最好,最有可能知道他的过往和下落的人,竟然就是英皇的校长朱文封。
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时,朱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看一份文件,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动静抬起头,将文件放在了一边,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来了?”他胖乎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指着一边的沙发道:“不急,坐下慢慢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说给你听。”
朱文封显然知道的要比戚薄商多得多,他年少时便和顾衡相遇,很快便成了好朋友,彼时还心比天高的少年朱文封谁都看不起,但是唯独面对顾衡的时候,服气得不得了,在顾衡众多的迷弟迷妹中,也能堪称第一顾吹。
从他嘴中那一连串文采斐然的修辞和华丽辞藻中,顾呦深刻地认识到了彩虹屁的最高境界。
虽然夹杂了个人的情绪,但是顾呦仍然从中听到了很多关键的信息。
有一个三十五岁就把顾家甩给继承人然后去闯荡娱乐圈的梦想。
有八分之一的混血,在E国度过一整个小学时期,最喜爱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的《哈姆雷特》。
喜欢枝繁叶茂的香樟树,曾经想过在顾家后山栽上一大片的香樟树。
和甘岑音说得几乎一模一样,顾呦暗暗将这些记下,随后便听到他不经意地又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