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临夕缓过气来,那人已经跑不见了。
这时,白临夕才反应过来,周围环境陌生,走出胡同口,来到大街上,依旧是他不熟悉的。
大街上人还有不少,只是看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流,白临夕忽然觉得耳旁嗡鸣声声,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些年,他一直跟在温暖身边,偶尔自己一个人去街上拿包裹,也是走了几十遍,早已经烂熟于心,根本不用担心。
可此时,身处陌生的地方,白临夕才发现,自己小时候那毛病只是减轻了,却依旧没有好全。
这个时候,他只要张开嘴,问问周围人学校的方向,他跑的再快,也就跑了十几二十分钟,按照道理来说,不会离得太远。
可是,面对那些陌生人,没有温暖在身边,他张不开口。
此时,从教学楼出来的温暖已经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白临夕。
还是门口小卖铺老板见她似乎在找人,便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是在找一个穿着白衬衫,皮肤白净,长得特别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吗?”
“是啊姐姐,他是我的朋友,你见到他了吗?”
老板四十多岁,被温暖叫一声‘姐姐’,立马开怀起来:“刚刚我看见你那朋友的钱被人偷了,现在追过去了。”
并跑出店内,为她指了方向。
“谢谢姐姐。”
温暖朝着老板娘指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找周围的树木询问,跑了快半个小时,才在另一条以前没有来过的街道找到了神情无措的白衣小少年。
在白临夕即将看过来时,温暖连忙躲到一家商店内,等了一会儿,观看白临夕的状况。
他现在的样子,让温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抱着自己嗷嗷大哭喊‘姐姐’的小哭包,也不知道那‘路痴’又不肯开口问人的毛病好些了没。
不过,她观察了十分钟,只看见白临夕越来越着急,脸色愈加苍白,却死死闭着嘴巴不肯开口,又好气又好笑,怕他在那里憋出病来,只能站出来。
白临夕见到温暖的那一瞬,眼睛一亮,像小时候一样飞奔到温暖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暖暖!”
温暖:“哟,不叫‘姐姐’了?”
白临夕耳根一红,没吭声。
回到校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急的都快去警察局报警的小温凉见到手牵手的两人,小脸拉的老长,气势汹汹的冲进他们中间,把两人挤开,自己拉着姐姐抱怨:“你们去哪里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怕把我弄丢。”
温暖哼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捏捏小温凉精致的脸颊:“你是我弟,跟我一样是路路通,丢哪里都能厉害的自己找回来,哪里会弄丢!”
这一通无形的马屁拍的小温凉身心舒畅,终于露出了笑容。
“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钱有没有追回来,那小偷呢?”
温暖摇头:“我能有什么事,白临夕也没事儿。”
小温凉哼哼:“我才不关心他。”
……
满仓大队牛家,牛家还没分家,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坐在一块儿,爷爷牛兴华沉默的吃着饭,率先吃完的他放下筷子,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问起:“温家那三个孩子,快要中考了吧?”
这是今天在干农活的时候,听见几个村民随口说起过。
因为自家女儿在上初一,牛嫂子魏淑仁比较关注这方面,比牛兴华知道的更多些,见自家女儿还埋头跟抢猪食似的吃的飞快,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爷爷在问话呢,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
牛大妞是魏淑仁几个女儿中排行最大,并且长得最周正的一个,虽然魏淑仁重男轻女,但对这个大女儿的感情,反而要比乖巧善良的二女儿要更深。
可这些年,牛大妞犯下的蠢事儿太多,已经超过了她的忍耐底限,要不是当初小学毕业,牛大妞借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且床单都已经挂上了房梁上,来逼着魏淑仁给她上初中,今年应该已经被魏淑仁寻摸着相看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