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左盼右盼,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将池京禧给盼来。
池京禧叩门进来,她立即起身去迎接,虽然极力的掩饰情绪,但是眉梢流露出的着急还是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池京禧并没有立马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慢慢走进来,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语气温和道,“还没睡呢?”
闻砚桐合上门,好似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慢了下来,“这不是在等你吗?”
池京禧带着笑意看她,“我们不是白日才见过,为何这般黏我。”
闻砚桐道,“我是有事想跟你说的。”
池京禧道,“嗯,说事。”
他把杯子里的茶喝完,见闻砚桐还站在旁边,便道,“坐呀,站着怎么说事?”
闻砚桐僵硬的坐下来,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池京禧极有耐心,也不催她,就等着她自己想好。
他见闻砚桐的长发有些乱,伸手扒拉了一下,说道,“你这发梢有些泛黄,是不是平日里太挑食了,多吃些菜呀。”
闻砚桐被他分散了注意力,“啊,我有吃菜啊。”
“吃的太少了,下次多吃点。”池京禧将她的发握在掌中,用五指慢悠悠的梳理着。
闻砚桐敷衍的应了声,然后道,“我……”
池京禧见她语言又止,接话道,“你什么?”
她又改口,“你今日是不是又进宫了?”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今天上午她跟池京禧一起出的书院,自然是知道她又进宫了。她想问关于祎北的事,但是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是朝堂事,莫说她一介女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哪来的权利问这些。
池京禧却十分配合的点头,“是呀,又进宫了。我怎么记得我进宫之前好像告诉某个姑娘了呢。”
闻砚桐道,“你进宫……忙些什么呢?”
“就忙些朝堂的事。”池京禧似乎意识到她想问这些,于是主动多说了些,“我有一封请奏书,一直被皇上扣着,我这些日子就希望皇上批准请奏书,所以总往宫中跑。”
闻砚桐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问了出来,“是……请奏去祎北平乱的事吗?”
池京禧一下子看向她,眸光如墨水般黑不见底。
闻砚桐有些忐忑,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你应该见过牧杨了吧,他今日在新开的茶楼闹事,对方是四个祎北人。”
池京禧听了她的话,听了片刻,而后问道,“你如何知道他们是祎北人?”
闻砚桐看着他,知道是当初那个有疑心的池京禧又出现了。 闻砚桐对他对视片刻, 语气放缓道, “我在他们身上看见了一种用来祈愿的人偶, 那是祎北那边的习俗,再看他们衣着打扮与我们差别很大, 所以猜测他们是从祎北来的。”
池京禧道,“没想到你还这般见多识广。”
闻砚桐讪笑, “都是从我爹那听说的,你也知道我爹他是游商,经常去各地做生意, 所以见闻也广。”
池京禧察觉到她有些紧张,用柔软的指尖摸了摸她的眉毛, “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祎北战乱的事?”
闻砚桐没想到他主动提起, 于是顺着往下道,“我听说这次祎北的战乱,你要主动情愿前去平乱。”
池京禧应道,“嗯。”
闻砚桐道,“傅子献也要去?”
“傅丞相已经将他的名额定下来了。”他道。
闻砚桐欲言又止。她想让池京禧放弃去祎北,顺带拦下傅子献,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提出这样的要求。
池京禧见她心事重重,能猜到大半她的心思,于是道,“我读了很多年的书,但是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提剑卫国, 这次的祎北之乱与我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
“但是很危险啊。”闻砚桐道。
“人生在世,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路都是危险的,但也不能因此停下。”池京禧轻柔道,“你要相信我,我定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