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故人来_作者:时还读我书(119)

2020-02-21 时还读我书

    ……

    第二日。苏却带兖州官员为厉鸣悲接风洗尘,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厉鸣悲欣然接受,并且喝得大醉。

    第三、四日亦如此。

    直到第五日,名叫易桓的金甲士兵再次入了苏府,厉鸣悲便向苏却请辞——是时候去寻他们小王爷了,还在苏府自然不方便。

    他道:“这些时日多谢苏大人盛情款待。只是,本官还是一人住得自在些。”

    苏却一愣,他话说得这般直接,到底不好挽留,他便赔笑道:“那可要下官帮大人寻住处?”

    厉鸣悲一笑:“不必,易桓已找好住处。不过,我确有一事要同苏大人说。我要苏大人府上一个人。”

    苏却忙笑道:“大人这是看上谁了?”

    厉鸣悲挑了眉抬手指一个方向:“他。”

    苏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便见到了那日被厉鸣悲抱在怀里的小厮,他一愣,心里不屑更甚,面上却带笑道:“大人看上他是他的福分,尽管带走。”

    “我还要他的身契。”

    苏却忙道:“自然,这是自然。管家,还不去找。”

    管家连忙上前领命:“是。”

    ……

    厉鸣悲揽着那少年进了易桓临时租来的院子,也没避他,便问道:“可寻到小王爷和顾望了?”

    易桓行一个手礼,道:“寻到了。小王爷他们就在一家客栈里。”

    厉鸣悲一笑:“你去接他们罢。”

    被揽在怀里的少年听着厉鸣悲的话睁大了眼睛。

    谢乔踏进这院子里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时厉鸣悲正站在那少年背后,握着那少年的手下笔写字。

    谢乔和顾望一进屋门,便听到句‘写字讲究的是腕上的力,你瞧,这字是不是比刚才好上不少?’

    谢乔靠在门框上,一笑:“看来是我和顾大人来得不巧。”

    那少年一愣,手里的笔便顿了下。厉鸣悲放了手拍拍少年的肩,看向谢乔道:“不,小王爷和顾大人来得正好。”

    谢乔朝那少年抬抬下巴,厉鸣悲便道:“这事左右和他有关系,他在这听听自然无妨。”

    谢乔点点头,便开门见山问道:“我兄长为何要亲至兖州?”厉鸣悲既然来了这里,那说明原本他兄长坚持亲至。

    厉鸣悲伸出两根手指头:“因为两件事。”

    谢乔眉头一皱:“哪两件?”

    厉鸣悲道:“第一件,是十三年前兖州发生的一件事。”

    谢乔想起那首歌谣眉头一皱,厉鸣悲便继续道:“十三年前,也就是元照二十年,兖州大旱,朝廷明明拨了赈灾粮款,兖州却仍变成人间炼狱,饿死者上万。兖州上下官员联名参告宁县县令言远洲侵吞赈灾粮款,先帝大怒,便斩了言远洲,言远洲之妻自缢身亡,亲子被落奴籍发卖。”

    谢乔闻言冷笑一声:饿死者上万,又岂是因为一个县令。

    厉鸣悲知道谢乔的意思,便接着道:“就在上月,兖州的一个官员陈易派人入金陵递密报,他将这案子彻彻底底翻了过来,他说,当年是兖州上下官员一起贪了百姓的救命粮,言远洲是被冤死的。他并未递上证据,只是献上一首歌谣,陛下大怒。”

    谢乔瞳孔一缩:歌谣,该是他听到的那首,所以,他兄长上一世才会那样急地去兖州。哪怕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也事关上万条人命,他兄长自然要查得水落石出。这案子过去时间太久远,既无证据,又牵涉如此多的官员,若想审,便要拿当年官员一个个审,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若想审问官员,只有天子有这个资格。这案子若想真正翻过来,只能他兄长亲自来……

    “还有,”厉鸣悲眼里讳莫如深:“苏却是安王的人。我又派人查了陈易,他是苏却的人,平日里最是贪生怕死,根本不是什么高洁之人。现下已被苏却杀人灭口了。”

    谢乔眉头狠狠一皱,他紧紧握了拳,眼里划过一道寒光,一字一顿道:“你是说,苏却故意指使陈易状告他自己和兖州上下官员,他将这案子翻过来,就是为了引我兄长亲至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