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冷笑,任迟将缰绳递给了店里的伙计,又扔给给一两银子:
“那两匹可是好马,我在城里见过,他们的主人呢?”
“您说的可是年轻俊俏的一男一女?他们傍晚的时候吃过饭便进村里去了,也没说要干什么的。”
看着任迟转身就要往外走,伙计拉住他:“客官您要去哪儿?那炎丘村可去不得啊。”
“为何?”
“您是不知道,这几日啊,炎丘村……”伙计四处张望后凑近任迟耳边道:“从前天开始,村子里就开始有人咯血了,一个接一个的,身上还长了红斑,那叫一个吓人啊。就两天时间,已经有四个人这样了”
“我从村里来的,怎么没见到你说的这些?”任迟淡定地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说瞎话。
“那是因为犯病的人都被赶到村子东头的空房子里了。”
“空房子?”
“对,那原本是给逃到这里的难民建的,但是那些难民身上都带着病,半月前都死光了,那屋子就空了下来。”
任迟又掏出一锭银子:“继续说,为什么不告诉官府。”
伙计两眼放光,将银子揣进兜里:“天高皇帝远,炎丘村连个保长都没有,官府离得那么远,没人愿意去,胡乱找个地方,埋了就了事了。也是炎丘村里的那群人倒霉,本来是发善心救了他们,谁知道还被传染了病,您可别去,晦气!哎哎哎,客官!”
伙计话还没说完,任迟已经离开了,向着炎丘村而去。
【大森家】
“咳、咳,老婆子,给我倒杯水。”大森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样也好,咱儿子将来也不孤单了。”
“说什么呢!”大森娘将茶碗递到他面前,她的手腕处也有一块醒目的红斑。
“你为什么不告诉余道长咱们村里已经有人犯病的事情,照这样下去,早晚整个村子就完了。”
大森爹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唉……看到于道长为了咱儿子累成那样,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这病没那么好治,咱们不能再麻烦于道长了。”
“你说得也是,要不,咱们去找官府吧,这可是传染病啊,他们不可能不管。”
“瞎想是什么呢!咱们现在都有病,谁去,万一再传染了其他地方的人,咱们村子罪过可就大了!”
“这不是还有没生病的人吗?让他们去啊!”
“咱们一开始不也没病吗!谁知道他忽然就犯病了,谁有病谁没病还真的不好说啊。”老头将茶碗放在床沿上,拉起自己老伴的手:“娘子,咱们成亲几十年,我都没让你过好日子。”
“说什么呢!”
“要是咱们的儿子没能救回来,咱们就去陪他,要是他好了,黄泉路上我能陪着你,也不错。”
“老头子……”
“笃笃——”
听到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大森爹下床穿好鞋,走了出去: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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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为报,那我……带着祝景信和小世子给你们劈个叉吧。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给屋里的几个人把完脉, 秦云敛微微皱了眉, 脉象沉细, 喉中似有沙,是时疫初期之状。
屋中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此时正缩在角落里, 捧着小碗吃饭。
“我们这几个都是当时给那一家难民搭房子的。”给两人开门的那个男人满脸的悲愤, “我们是看他们那一家人可怜, 谁知他们得了疫病却不告诉我们,还留我们和他们一起吃了饭。现在倒好, 被传染了瘟疫,只有在这里等死的份!”
“那为什么不找大夫?”
“找了又有什么用, 那老刘家的大森不也是说找了大夫, 可到现在也没回来, 多半是就不回来了,我们都是些贱命, 与其花那个钱, 还不如留给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