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温阮忍不住发出冷笑,说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在替一个杀人凶手说话,不过因为灯宵是你的徒弟。所以,你的话一点儿都不可信。”
温荀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开解,这就像一个死结,永远都解不开。想了片刻,他决定打温情牌,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其实你对温家仍然有所眷念吧?”温荀缓缓道:“你忍心看着二叔为你这般伤心吗?”
不见温阮启唇回话,温荀继续道:“我相信,你放弃玄都夺魁一定有你的选择和理由。”
温阮沉默了一瞬,笑容渐渐隐去,用一种冰冷的口吻说道:“与其在这里与我多费口舌,不如多提防提防你的那些同门。我没有受人威胁,我的事更与你无关。”
看他抬腿欲走,温荀冷不防开口道:“是因为他吗?”
温阮止住脚步,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温荀仅仅问了三个字,“值得吗?”
“你又不是我,你又怎会知道值不值得。”说完这话,温阮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温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隐约猜到了答案。
他刚刚不过是简单的试探,但温阮却显然因他的话犹豫了。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所为,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温阮又为何会甘愿替他做事?
由于心里想着事,温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房前。
他停下准备推门的手,朝着黑暗的角落问道:“剑使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寒食闻言走出来,说道:“掌门夫人可否需要属下前往一探。”
温荀本想说不必,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外一句,“剑使务必小心,情况不对马上回来。”
寒食答了句是,转眼不见身影。
出门前吹灭了灯烛,屋内只剩下一片漆黑。
温荀摸索着用火折子重新点亮,却不小心把温伯端来的热水洒落在了那幅题字上。过了这么久,热水早已冷透,险些湿了他的衣袖。
待到烛光微微亮起,温荀在收拾的时候才发现纸上的异常。
他把烛台拿到面前,借着烛火凑近看了看,竟然意外地在下方看见了一枚红色印章,正是这幅题字的署名——别镜花。
温荀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十分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如果他的推测无误,这个和他一样的穿书者就是别镜花。既是如此,这人又为何要故意这样隐去署名?
正在想着,窗棂发出一声轻响,一道影子映在窗上。
寒食在窗外轻声说道:“回掌门夫人,追踪的途中碰上了一个更厉害的人物,把人跟丢了。”
温荀擦掉纸上的水渍,道:“无碍,你没受伤吧?”
寒食道:“属下没有受伤,多谢掌门夫人担心。夜色已深,掌门夫人请先休息。”
听他左一个掌门夫人右一个掌门夫人,才过两日不到,温荀发觉自己对这个称呼已是完全习惯了。
他慢慢收起那幅题字,也把心中的疑惑暂时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外头的天还没亮,温荀便从睡梦中被叫起来梳洗打扮。他在丫鬟的伺候下吃了些东西,之后换上喜服。
等天色变得透亮时,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
温荀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丫鬟们在装扮后陆续出了房间,只留下他一个人等候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换在从前,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遇上喜欢的人,更想不到自己会有成亲的这一天。
门吱呀一声推开道缝隙,温伯提着个小盅探进半颗头。“公子,老奴可以进来吗?”
温荀敛回沉思,点头道:“可以。”
温伯笑着把小盅放在他的面前,打开一看,一股热气扑面,里面不知炖了什么,闻起来很香。
“公子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迎亲队伍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温城到玄都还要好远一段路。”
温荀从温伯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温暖,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