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再度上前,这一次,拦住他的人是琴况。
灯宵挣脱不开,恶狠狠地瞪回去,“放开我!你们都是想要伤害师父的坏人!”
琴况没有听他的话松开手,而是面无表情地追问他,“鹿衔在哪里?”
灯宵仍在拼命挣脱,嘴里回答,“我不知道。”
琴况却是忽然把他松开,说道:“想要救你师父,便说出鹿衔的去向。”
另一边,说玄抱着温荀从结界中站起来,慢慢地走向他们。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看上去冰冷得可怕,这才是无心殿主真正的样子。
说玄抬头冷冷地看了眼灯宵,问出和琴况一模一样的话,“鹿衔在哪里?”
灯宵缩了缩后颈,像是被他们给吓到了。
他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另一个人抢在前面帮他作出了回答。
“我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寻音望去,来者一袭红衣,正是流离谷主别镜花。
他好似有备而来,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
但在看见昏迷的温荀时,脸上的神色明显变了变。大概连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说玄隐忍着怒火,再一次追问,“鹿衔在哪里?”
别镜花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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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荀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迷糊中一直有人在耳畔说话。
他听起来很吵,很想让他们闭嘴,可是他连张口都成问题。
直到天光一齐涌入视野,外头天色明亮,很显然是白天。
温荀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对鹿角以及水青色的长发。
他脱口喊出,“灯宵。”
“温公子认错人了。”鹿衔耐心作出解释,“我是天医阁鹿衔,并非凤麟山庄的灯少庄主。”
听见这句解释,温荀彻底清醒,确认性地问道:“你真不是灯宵?”
鹿衔道:“之前灯少庄主以幻术冒充过鹿某身份,温公子想必才会认错人。”
温荀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理清楚思绪。
他记得昨夜去逛灯会,说玄还带他去放船灯,带他看烟火。
而后他突然腹痛,再后面的事情便记不得了。
温荀环视四周,这里是他在一梦迷津的房间。也就是说,他本人仍在月迷津渡。
可真正的天医阁主正在他床前,那么灯宵呢?灯宵会不会已经暴露了身份?说玄又会放过他吗?
鹿衔听到他的动静,知道他想要起床,连忙阻止道:“温公子小心动了胎气。”
温荀道:“我想出去看看。”
鹿衔道:“温公子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鹿某便是。你现在是鹿某的病人,鹿某便要对你的负责。”
温荀转念一想,觉得他说的话有理,遂问道:“说玄呢?还有灯宵在哪里?昨晚在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是我没有教好徒弟,才会给鹿阁主带来麻烦。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对不起。”
鹿衔不仅长相温柔,而且说话也十分耐心。对于温荀问出的问题,他丝毫没有感到不耐。
“昨夜鹿某并不在场,是别谷主将我带来了此地。灯少庄主虽冒充了我的身份,但并未对我做出任何逾矩之举。他不过是太在乎温公子的安危,才会有如此冲动的行为。”
温荀道:“鹿阁主真是豁然。”
鹿衔道:“温公子问了鹿某这么多,难道就不想知道腹中胎儿的情况吗?”
温荀确实没想过问这个问题,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依然没有把自己当做孕夫看待。
温荀道:“刚才听鹿阁主所言,孩子应该并无大碍。”
鹿衔道:“确实无碍。可这毕竟是温公子的骨肉,温公子多少也要为自己着想。”
温荀道:“多谢鹿阁主关心。对了,其余人呢?说玄有没有为难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