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荀直接去了飞白惨死的那间客房,那日被霁独打断没来得及仔细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飞白死在地上,老鸨口中的秋紫却是躺在床上。
最关键的是,两人的死因全然不同。
温荀道:“那位秋紫姑娘的尸体呢?”
老鸨道:“已经装进了棺材,准备今晚就下葬。”
“看来我得很巧。”温荀没有在客房里面待太久,“可以带我去看一眼秋紫姑娘的尸体吗?”
“温荀公子请随我来。”
温荀跟着老鸨去了青楼的后院,在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里看见了那口盛放尸体的棺材。
老鸨走在前面,找了两个仆人来帮忙。棺盖一开,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秋紫姑娘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鸨被吓了一跳,退后几步,结巴道:“我是亲眼看着秋紫进去的,怎么会不见了……”
“没人来过吗?”
“没人,大家都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温荀沉思了片刻,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秦楼楚馆。
从发现秋紫尸体不见开始,他就感觉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悄悄地观察着他。
直到出了青楼后,这种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温荀很清楚,有人在暗中尾随他。而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杀人凶手,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他假装并不知道,也不决定打草惊蛇,仍照计划前往玄玑别苑,甚至故意走进偏僻的街道。
天阴,一阵风卷过地面。
温荀抬头一看,他的前面站了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就好像是在特意等他。
黑衣人提着剑,戴了一张狐狸面具,双瞳一如幽深的洞穴。
温荀猜出刚才便是这人在跟踪自己,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黑衣人不说话,慢慢地拔|出剑来。他的剑刃又薄又亮,正对着温荀的面门。
“你不想要仙玄剑诀么?”温荀冒着风险试探地说出这句话。
黑衣人果真停下了动作,依旧是一言不发,紧接着再次出手。
这次,温荀知道对方动了真格,一个闪身避开锋利的剑刃。他没有随身携带佩剑,刚交手便处在下风,屡屡与利刃擦肩而过。
黑衣人出手又快又狠,招招直逼要害,使得温荀毫无转圜之机。他的目的很明显,便是取了温荀的性命。
眼看剑刃即将落下,温荀下意识闭上双目。但他并没有等来黑衣人的杀招,相反地,他等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荀猛然睁眼,抱住他的人已将黑衣人一掌击退在数丈之外。
黑衣人在原地停了半晌,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不作半分犹豫扭头便走。
“多谢相救。”
温荀欲从这人怀中抽出,不想对方抱得很紧,且一点儿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面前之人身形清瘦,一身竹青色长衫,穿着十分眼熟。因为戴了帷帽,让人看不清相貌,只觉气息清冷非常。
“吓坏了吗?”连声音都这么温柔,恍如春风吹过正在解冻的溪水。
“没有。”温荀回过神,“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等会儿就知道了。”青衣人微笑着说,“看这方向是玄玑别苑,我们可以同路。”
“好。”温荀嘴上这么答应,心下却是满腹疑惑。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人应该是玄玑门发帖请来的贵客。不过此人又同原主有何关系,为何会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亦或是他多想了呢?
青衣人松开怀抱,改为牵起他的手,“有我在,那人不敢再来。”
温荀又说了句多谢,一边走着一边小心地问道:“你也是来参加玄都夺魁吗?”
“可以算是。”青衣人说话不紧不慢,气质更显温润尔雅,补充道:“除了参加玄都夺魁,还为了来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