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之乖乖地跟上。
至于苏井里——
他忍不住了,离女人太近以及晕车的双重作用,他在垃圾桶旁边大吐特吐,几分钟之后才默默找过来。
小区是真的老。
外头路灯没几盏,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明灭灭,迟钝如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你跺烂脚它都未必搭理。
周边白墙斑驳脱落,放眼望去满是不孕不育不举的小广告,小孩的涂鸦。
到了606,进门又是股浓重的尘土味儿扑面而来。
“坐。”
林朝雾轻车熟路进厨房,开灯,取几个铁杯子,接了饮水机里头的水。
“这是哪?”
苏井里脸色苍白,虚弱之中不忘嫌弃:“你确定这杯子干净,饮水机里的水还没过期,能喝?”
“那你渴着。”
林朝雾不屑接茬,拉开椅子坐下来,咕噜噜灌几口水,看向沈音之:“这半个月怎么回事,说说?”
沈音之开口:“我——”
一口气干掉所有水的苏井里:“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办个party,转眼找不到你。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我们到处打听又没人知道你住在哪里,好死不死赶上过年放假,想杀到沈琛办公室里要人,他们压根不上班。急死老子了,还以为你被沈琛掐死切碎直接丢到外面去喂狗了知道不?”
沈音之:“沈——”
“再来杯水。”
苏井里不客气地将水杯递给林朝雾,感慨劲儿再次席卷而来,“还有。既然你后面有办法发短信,就不能发得清楚点吗?没头没尾说个发布会,你来。我他妈玩密室逃生,试卷做阅读理解都没这难度。你这是相信我们的默契,还是相信我智商够用?真想破头了我,大小姐,麻烦你下来别再用这招ok?”
沈音之皱眉:“那是因为——”
林朝雾勉为其难倒来水,苏井里掂着水杯,又催促:“哎,你说话啊,老半天不说话怎么回事,说说这半个月到底——”
沈音之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要说了,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我都没办法说话了!”
苏井里秒怂。
“你说,你说。” 受上辈子的记忆影响,还不由自主犯起狗腿,诚心诚意给她端茶倒水,贴心道:“您慢慢说。”
“......”
沈音之表情凝重:“那我要说了。”
林朝雾&苏井里:洗耳恭听。jpg
“我得分开说,你们不要打断我,因为我脑子乱糟糟的。”
她拍拍脑瓜子,嘴里先蹦出一句:“他全部想起来了。”
二人组:猜到了。jpg
再来:“那天晚上他又掐我,而且把我的手机,身份证和信用卡全部锁在,用指纹的保险箱里。”
林朝雾:细眉微蹙。
苏井里激愤到拍桌而起:“我说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沈琛他——”
说到兴头上。
余光瞥见沈音之林朝雾双重面无表情的脸,他闭嘴,作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坐回去双手捧住杯子,弱小又无辜。
沈音之抿着嘴唇,半晌说出最后的话:“他这次掐我不是想杀我。”
“不对,他有想杀我。”
她想了想,非常实事求是的修正,一句:“但是,他掐我好像是因为他爱上我了,所以才要杀掉我。”
犹如重磅炸弹落下。
林朝雾有种预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淡定。
苏井里则被炸得四分五裂外焦里嫩,忍不住小声逼逼:“逻辑呢?这逻辑在哪里?”
两个女孩自然忽略掉他,林朝雾缓声:“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不准备离开南江?”
沈音之:“嗯。”
“如果不打算离开南江,为什么大费周章搞这出?”
苏井里不明所以,“南江说白了就是沈琛的地盘,你根本藏不了几天,之后再被逮回去,没有机会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