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微妙的亲密感难以言喻,只是慢慢、慢慢渗透过表皮缠绕上心脏,涌向四肢百骸,终是温柔缱绻得让人想哭。
—— 不会再有别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这个念头,沈音之突然想着,除了沈琛,她再也不会对别人说‘好爱你呀——’,以此博取欢心了,开玩笑也不行。
因为从今往后。
只想对他说。
84.别出事
红姨骗人。
什么情迷意乱心驰神往, 良宵苦短滋味赛过天,还有什么食而知味无法自拔,通通, 都是, 假的。
沈音之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只觉着头疼,手疼,脚疼, 浑身到处疼又重, 足足两天提不起劲头,整个人好似被太阳晒枯的小花儿、被大卡车残忍碾碎的破骨头 —— 实在是承受了生命所无法承受的热烈, 怎一个惨字了得?
偏偏肇事者像个没事人, 该吃照吃, 该睡还睡。
除了夜里不厌其烦地‘照料’伤患之外,清晨里沈琛神色淡淡, 背着光,单手扣紧粒粒纽扣,侧脸脖颈落下半片阴影。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冷淡克制的模样,好似一张永远撕不破的黑白照片,离凡间烟火十万八千里。
明明前天晚上不是这样的。
脑袋里不断浮现那种暧昧的氛围,朦胧的光。沈先生他那双眼睛好似盛着海,黑色的潮水起起落落,汹涌澎湃。往里能瞧见光点儿,小小的,但望着她时简直亮得惊人。
尖削的指、无声滚动的喉结。
以及冷白皮肤下绷紧的青筋, 稍稍濡湿的发梢......
所有细微历历在目,所谓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沈音之拜倒在美色之下, 没骨头似的往沈琛身上爬,双手他在突起的喉咙边上摸来摸去。
“做什么?”沈琛捉住手。
“我就摸摸,你别理我。”他没用几分力气,沈音之轻松挣开,态度里有极了花花公子调戏女人的吊儿郎当。
请问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再摸就出事了。”
沈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静,吐字清晰。
尽管声音隐隐透着哑,不过总体来说,仍然冷静,非常冷静
切。
说不准是不开心,不甘心,抑或其他什么情绪上头,沈音之明知道开荤的男人撩拨不得 —— 据说原理类似见了血腥的野生动物不再温顺 —— 但她胆大不带怂的,偏就摸了。
不光摸,分分钟还扯掉他系好的领带,绕在手腕上左扬扬右晃晃。她软软的手指搭在衬衫头纽扣上,作势要解开,嘴巴张张合合状似害怕地问着:“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呀?你要打我吗?”脸上的笑却是明媚又张扬。
这挑衅未免太过分明。
沈琛垂下长睫,声线低而沙沙:“本来念着你年纪小,又娇气,不停喊疼才放着你休息两天,结果你反过来招我。”顿了顿,他眯起眼,温柔得令人近乎毛骨悚然:“看来真的太宠你,现在完全都不怕我了,是不是?”
糟糕,老虎屁股摸过火了。
沈音之当即装起无辜,满脸‘我只是个傻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真诚表情,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
晚了。
酒红色的领带如暗沉的血,缠住两只白细的手腕。沈音之被放在床边,双手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沈琛慢慢解开扣好的纽扣,极为斯文地朝她笑了笑之后,顿时意识到什么叫大难临头。
她后悔了。
追悔莫及。
她这破脑袋瓜子不好使啊,怎么光记得进食中的沈琛犹如深不见底的海,却忘了自个儿只是一条白白嫩嫩超不耐疼的脆弱鱼崽子呢?
仿佛被一巴掌盖进海啸里,
他那么大个儿,而她小了吧唧,压根经不起几回折腾,呜呜咽咽喊得如遭家暴。
“知道怕了?”传入耳畔的声音低沉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