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困意涌了上来,萧起打了个哈气,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萧起站起来,牧震还站在原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哈气连连的萧起忽然半转过身来,说:“你其实还是骗我了,对吧?”
牧震没说话,他眨了一下眼睛,有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关门声响起,他才突然站起来,可此时这屋内,已经只剩下他独自一个了。
牧震也坐到了沙发上,他不知道这一次入睡的萧起还会不会醒来,但萧起说得没错,他确实是骗了他——上辈子,明明萧起看他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充满了爱恋,可直到两人死别,他也说:“朕有心爱之人,虽终生不得相见,却不可负他……”
他确实于萧起的懵懂无知之际,骗了他,可谁知道,最后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呢?
这可真是……作茧自缚啊。
过去的那个他败了,现在的这个他又何尝是赢了呢?
萧起是君,即便对那个国中的某些人恨得要死,却依然是君啊。
他一直没办法把现代的这个大男孩跟过去的那个君王看成一个人,有时候甚至会把他当成后辈。
那位帝王俊美而有威仪,行事铁血强硬,对黎民百姓却又温柔和善,雷霆雨露都是他的化身。在他身边的人,又有谁能不爱他?
现代的小萧起瘦削孱弱,看着呆萌,其实自卑,初时的行事表面上高贵有礼,实则内心却是怯懦的,这明明就是两个人啊。
可就在刚才,几乎就是跟他道了一声永别的萧起,与那位君王的身影合二为一了。小萧起是一株稚嫩的幼苗,那位帝王却已经是参天巨木,他先认识了巨木,别看不上幼苗了,可骨子里,他们真的是相同的。
但……也不能说牧震就是真的把现代的萧起当成古代的看了,萧起还是不同的。
牧震的脑子有点乱,可没多久,就只剩下苦笑了。
无论是帝王,还是演员,这回萧起甚至可能回都回不来了,他那么在意到底谁是谁又有什么用呢?
萧起睁开了眼睛,温友功大早晨不小心看了一眼萧起的眼睛,立刻就把脖子缩起来了,今天一天他有事就全都推他徒弟徐德琉还有那个漂亮小太监戴玉成去做。因为陛下这个眼神……太吓人了。
虽然早知道陛下不似凡俗孩童,但那至少还是个人,如今陛下这个眼神,都不像是人了。
倒不是阴森,而是过于无情了,若与他对视,只觉得他自己也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坨死肉了。
徐德琉比温友功胆子还小,结果连续两天近身伺候的都是戴玉成。
萧起倒是无所谓谁伺候自己,他亲自送走了古代的小枕头,告别了现代的大枕头,这滋味……仅次于当年被活活饿死了。不过当年那是别人折磨他,如今却是他在自我折磨。为了转移这种痛苦,萧起努力把心思放在思考正事上。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得到更多的权力,如何能腾出手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陛下!奴婢冤枉!”
这日正要入睡,戴玉成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跟前。
缩角落里的温友功和徐德琉顿时大惊,俩人紧跟着跪倒,三两下爬到了萧起跟前:“陛下!奴婢这就把这个……”
“闭嘴,你们俩去外头看着去。”
“这……让、让奴婢也留下吧。”温友功虽然是个怂包,但他这表现还真让萧起另眼相看。
这家伙一直很知道谁是他最重要的大腿,抱住了就坚决不放,而且尽全力维护这条大腿,他当初那一选,还真是选对了人。
“行,你留下。”萧起也没打击温友功的积极性,看见温友功一脚把他徒弟徐德琉踹出去还笑了一下。
等温友功回来在萧起身后站住了,萧起便对一直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戴玉成道:“说吧。”
“是。”戴玉成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头,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戴玉成是个戏子出身,这世界是有系统京剧的,戴玉成就是女旦,十三岁就红极一时,且让礼部侍郎孙靖的小儿子孙平给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