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树叶多有意思,你是没兄弟陪你罢了。”容真真怀念起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他还没穿越过来,还是家里那个不怎么被宠爱重视的老二。每年秋天,家中院子里银杏树落了一地金黄时候,大哥就会跟他一起拿着扫帚扫落叶,然后就会开始互相打闹,一起被父母教训,再一起被罚写字。
燕阮哼了一声,“我不需要兄弟。”
容真真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想八卦一次,求知若渴的说:“说起来,我有些很好奇,你阿爹当年跟你娘是怎么相遇的?他们之间没感情的吗?”
“要是有感情的话,你阿爹怎么会喜欢上我叔父呢?”
燕阮不大想提到这个话题,他独自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启口回他:“我阿娘并不得阿爹喜欢,她是祖母定下来的妻子,与我阿爹成亲后没多久就有了我。”
“因为这桩姻缘并不是阿爹想要的,自打有我之后,阿娘就不怎么能见到他,阿娘本来身体也不是很好,没几年去世了。”
容真真有些心疼他,走过去轻轻拥住他一起坐着,“那你小时候一定很难过的吧?”
“没什么可难过的,父母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事我也管不着。”燕阮自己很看得开,“阿娘也并不爱我阿爹,她在婚前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只不过不巧被选上圣女,不得不跟我阿爹成亲,他二人之间也没什么话可说,即使凑在一起也是各自沉默。”
容真真心下惋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阿阮家里的也不就跟芸芸众生一样,有苦难言。
“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容玉。”大概是提起了往事,燕阮也忍不住开始回忆起来,“他那会也才十八九岁,看着还有些青涩,我那时快六岁了,所以记得一些。”
“容玉那时候伤的挺重的,在教中疗养休息,我从没见过我阿爹那样疼爱一个人,他都不曾那样对过我。”燕阮的眼中有些失落寂寞,“他每天都守在容玉身边,想着法子逗他笑,为了他还做了许多不像他自己的事。”
“就连他看着容玉的眼神都格外不一样,好像只看得见他。”
“不过那时候容玉也没那么讨厌,他并不没有恃宠而骄,对我阿爹虽说不上情感多深,但对我还是很好的,他还曾经带我去山上看夕阳,告诉我中原山河壮丽,他也没有走完一遭,倘若以后有机会,他就带着我一同去看看。”
“他还曾说,他有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小侄儿,只是他们随着他的兄长一起不小心失联了,等他找到小侄儿,就带过来与我见见,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燕阮渐渐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有些愤恨的说:“我那时竟信了他,甚至还觉得……他若真能跟我阿爹在一起,或许我也能得到一些来自阿爹的温柔。”
“我信了他,阿爹也信他,所以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他。”
容真真握住他的手安抚,“不是说了不能生气吗?你记忆中的叔父,同我记忆中的真不像是一个人。”
“我印象中的叔父,他是一个极为严苛且不爱说话从不给人笑脸的人。小云也不爱笑,但他天生就是那样的性子,冷淡却没有伤害过别人。但是我叔父,他眼里的冰寒却能冻伤人,我一直觉得他可能是受过极大的痛苦打击才会那样无情,他揍我的时候,经常打完了又失神发呆,而后会摸摸我的头。”
“我觉得,如果我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他对你阿爹是有恨意的。”
“他有什么脸恨我爹?”燕阮愤恨的说,“我阿爹那样疼爱他!他那么宠着他,要什么给什么,他有什么颜面恨他!?”
容真真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他吧。”
燕阮愣住了,而后皱眉问他:“你不是说,没有容玉的下落?”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阿陵近来找到了他的住处,叔父说他也想见见我。”容真真认真地看向燕阮,“你既然这般恨他,那不如自己去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他口中,你也许会听到另一个故事的版本。”
燕阮眼中的恨意加深,“我自然要去见他,我要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样的鬼话!他当年就是靠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骗了我阿爹,骗了我,我要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鬼模样!”
容真真面色有些古怪,他瞥了一眼燕阮,最终决定还是不告诉他。
听说容真真要带燕阮去找容玉,容雄飞第一个不同意,“大哥你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叔父见了他不得一掌拍死?到时他俩再打起来,死了谁你都要哭死的。”
容真真并不是跟她商量的,他只敲了敲容雄飞的头说道:“我又不是个死的,他俩打起来我难道不会阻止吗?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倒不如提前动身去,说不定能解开阿阮的心结,对他身体康复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