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真这伪君子虽说卑鄙无耻,但难得的眼光还不错,起码没被这种美色吸引。
容真真并不知道燕阮在心里腹诽自己,他落座后热情的招待大家喝茶,并让陵游给各人安排了住处,尽显盟主包容大气的姿态,和私下里的德性一点也不一样,宛若不是一个人。
“寒月姐姐!”
容雄飞从外头跑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的柳寒月,面带笑容的走进来,大大方方的行礼:“柳伯伯,许久不见了。”
柳掌门满意的看着容雄飞,怎么看怎么像自家儿媳妇,语气都温和不少:“雄飞比之去年又出落得更亭亭玉立。”
容雄飞作娇羞少女状,其实内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
柳寒月也喜欢跟容雄飞一起玩,便邀请她一起坐下,两个姑娘家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笑,只是柳寒月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地还是在容真真身上转悠。
“上次老夫来这儿的时候,还是两年前,那会儿盟主还是个半大少年,如今已经是个行事作风稳重的成人了。”柳掌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满意的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当真不假。”、
“柳掌门太抬举在下了。”容真真连忙谦虚摆手,“都是府里头的兄弟们机警,我不过就是个花架子罢了。”
两人虚伪的客套着,其余人心里分明不耐烦,却只能个个面上保持着微笑,想着怎么还不进入正题。
柳掌门正在思考怎么把柳寒月塞到容真真厢房附近,就听“哗啦”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容真真看过去,就见阿阮一脸慌乱的看着脚下的茶壶,显然是吓坏了。
“怎么了?”他巴不得有人打破僵局,好让那柳老头停止推销自己女儿的举动,阿阮的这个小错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盟主对、对不住,小的、小的不小心摔了茶盏……”阿阮舌头都僵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真真忙摇头说:“茶盏摔了有什么要紧的?你的手可有受伤?需要包扎吗?”
“不用不用。”阿阮忙摇头道,“小的这就去重新给各位添壶茶。”
被他这一打岔,柳掌门本来想提的话也不好在这个当口说出来,只好故作云淡风轻的笑道:“盟主果真好器量,府中下人犯错,竟连一句苛责都不曾有,果真大度能容人。”
“这算什么过错,不过就是天冷手滑罢了。”容真真笑道,“在下对谁都一视同仁,不过都是因为江湖道义。”
这话一出,柳寒月的眼中神色又黯然了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这话容真真是说给谁听的,当初她动了真心就是因为在人群中摔了一跤,恰好容真真路过,二话不说给她包扎了被扭伤的脚,又毫不避嫌的把她背回去,从此她就情愫暗生,再没能忘了那个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对着她伸出一只手笑容灿烂的少年郎。
对谁都一视同仁,江湖道义……
是想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自己动心过吧。
柳寒月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一口,掩去眼中的湿气。
容真真当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会让有心人伤心难过,但他有什么办法,人家女孩子都找上门来了,他要还装死的话就真的要害了一个好女孩。
“各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在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厢房,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稍后一起用膳吧。”容真真压住了柳掌门将要说出口的话头,“我那贴身小厮似是被茶水烫着了,先行一步去看看他,还请柳掌门莫要生气。”
他眼神示意下,陵游马上就恭敬地来领他们去各自厢房休憩,柳掌门一肚子的话只好咽了回去,笑容满面的跟着陵游离开。
柳寒月走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咬着唇什么也没说,扶着容雄飞的手一同离开。
“啧……这下真完了。”容真真头疼的要爆炸,柳寒月刚才离开的那一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多了,他怎么能不明白里头的那么多情感。
当渣男也是要天分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柳寒月,她倔强的像一块石头,无论自己明示暗示自己对她无意,她仿佛都不在意,一点沟通的可能都没有。
看柳老头那架势,这次不把闺女塞自己家里,这是不能完了。
怎么办呢?
容真真想不出头绪来,干脆也不再想,回头就看到阿阮站在门边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他招手挥挥:“怎么站那么远,手烫着没?”
“没有……”阿阮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后,有些沮丧的问:“盟主,小的是不是又给您丢脸了?”
“这叫什么丢脸,谁还没个手滑的时候了?”容真真完全不当一回事,“再说幸好你这一手滑,不然我可就真要被逼的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