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秀色人儿,枕在和煦的晨光中,柔软的额发垂在雪白的额头上,高挺的鼻梁宛如贵玉雕琢而成。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就是抱起来手感不够丰满,其实也不尽然,秦慕白的腹肌很结实,要是孟雪回的手再往下伸一伸,那当真是别有意趣。
孟雪回一面目光流连着秦慕白的秀色,一面揪着手心暗暗咽唾沫。纠结,太纠结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不能不要脸。
小记者为了避嫌,下意识地就想从影帝的怀抱中抽身而出,奈何秦慕白手里箍得紧,孟雪回这边刚有动作,影帝人在梦中眉头微皱,胳膊一使劲,愣把小记者拨拉到了自己的肩窝里。
刹那间,孟雪回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身体一僵,被秦慕白绕开薄被抱了个满怀。小记者脑子里天旋地转,仿佛自己已被团成了一只软乎乎的小包子,老老实实地滚在影帝秦的怀里,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秦慕白闭着眼睛,嘴角无声弯起,两扇纤长秀睫就跟黑漆漆的鸦羽似的,安然覆在眼下,叫人瞧了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用指腹去蹭。
孟雪回识不破他的促狭之心,只当秦慕白是睡梦之中条件反射,下意识地把自己圈在了怀里。秦慕白从来不耍小伎俩的一个人,偶尔皮上那么一回,倒也乐在其中,乃至于颤着睫毛得意洋洋了起来。
可惜,没等他得意够本,被关在外间的小洋狗跑过来搅局了。娇宠自有娇宠的脾气,醒来没人哄怎么行,于是,小洋狗带着起床气颠着爪子过来挠门了。
话说人不可貌相,其实放在狗身上也一样,昨天还细声细气的小崽儿,今早就粗起了嗓子嗷嗷直叫,生怕谁不知道它入户新居了似的。
紧着这热闹动静吵下去,秦慕白这假寐是没法继续往下装了。他状若无意地松开了对孟雪回的掣肘,等小记者麻溜蹿出自己的怀抱之后,方才施施然地睁开双眼,做出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懒散模样。
“秦先生醒了啊。”孟雪回缩在自己的被子筒里,脸上笑得局促,极力营造出一副现世安稳的好模样来。
秦慕白侧躺在他对面,单手撑住额头,潋滟的桃花眼要弯不弯的,眸底春意渐浓。
孟雪回先前在其闭眼假寐时,已然被美色秒杀,如今看到活色生香的秀人儿,不自觉地有些看呆。影帝秦对他的反应显然很满意,乃至于伸出手去在小记者的软耳垂上轻捏了一下,挑逗之意呼之欲出。
孟雪回哪里禁得起这种要命撩拨,一张干干净净的小白脸,在顷刻之间熟成了透亮的红虾子,他低头捂了一把鼻子,下意识地就想跳床去找止血棉。
一门之隔的小洋狗在这暧昧的氛围当中,依旧不识相地朝着房门扑腾爪子,孟雪回被它缠烦得没办法,也顾不上想入非非,抓起外套翻身坐起,一只手穿进小褂袖子,另外一只手腾出空去摸索裤子。
秦慕白看他是个神思飘忽的状态,也就不再出手撩拨,身子往下一躺,特地跟孟雪回错开了起床时间。小记者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抓起桌上的鸭舌帽就跑了出去,他这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有勇气再去直视床上的秀色人儿了,需得溜出去缓一缓才行。
小洋狗看到房门大开,兴奋得不能自已,刚想扑到孟雪回的腿上亲热一番,没想到当家的跟火烧屁股似的一溜儿蹿出去没影了。小洋狗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盯着孟雪回的仓皇背影“嗷呜”了一声,百思不得其解。
孟雪回一溜跑到水泥台子上,心不在焉地拧了把毛巾开始洗漱,待吐干净嘴里的牙膏泡沫后,他用手抄了两把大缸里的冷井水激了激脸上的余热,心中仍然意难平。要不是被秦慕白捏过的耳垂,还在热烘烘的烧着烫,他可真以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
“这秦先生也太会撩拨人了。”孟雪回自言自语了片刻,琢磨着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用力晃了晃脑袋,连忙改口道,“孟雪回你不要多想,秦先生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呢,还嫌自己洋相没出够啊。”
小记者如是这般自我提点了一遍,信誓旦旦地披着外套出了门,这会子时间掐得刚刚好,去早点铺子买热食的人不多,家里连他两个人呢,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洋狗,他得抓紧买点吃的回去填饱这三张嘴。
旧民巷这片儿地,虽然发展不景气,老字号的吃字招牌倒是传承得挺地道。街口的热食铺子琳琅满目的,就属李记早茶的小馄饨卖得最好,孟雪回此番有备而来,手里托碟儿又端碗,胳膊上还挂了一只竹篮子,一进门就把要的吃食给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