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后的时局发展,钱宝珠觉得他们之后最好不回来了,借机摆脱地主的身份重新开始,为将来红党执政做准备。
不然到时等全国解放了,他们家可就是被专门打击的地主那一类,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之前因为还有时间,钱宝珠不着急行动,想着先把伤养好,而且冬天来到,外面天寒地冻的路都不好走,就是搬家也不好搬呐。
但是现在她察觉到旱灾已起,顿时就着急了,开始琢磨着要怎么说服钱有财卖房卖地跟她跑路。
毕竟虽说已经有点迹象,但实际上事情还没发生,钱有财不一定会愿意放弃家业背井离乡。
钱宝珠绞尽脑汁想着法子的时候,春妮那边盯着花姑有了点进展。
“小姐,我给你去煎药时发现花姑也在熬药喝,可郎中还没确定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怀呢,而且上次人家根本没给她开保胎药啊。”春妮奇怪地嘀咕。
可能是花姑比较金贵自个儿的肚子,所以自己找来的药熬,但春妮直觉这事儿不对劲。
“你要是觉得奇怪,就把她的药渣拿过来点,明天郎中要给我复诊,正好让他瞧瞧。”钱宝珠出了主意。
春妮欣然去做,麻溜地将花姑倒掉的药渣找到,用帕子包了点回来。
第二天,郎中按时过来给钱宝珠复诊头上的伤,重新换了药,而后春妮拿出那包药渣让对方帮忙认认。
“这是堕胎的主药啊,虽然里头配药不全,但只有这一味就足以让孕妇滑胎了。”郎中分辨出后惊讶道。
他也是知道钱家有位待定的孕妇,之前把脉就是他把的。
钱家人口简单,对未来的孩子挺欢迎,但是现在家里出现堕胎的东西,那这事情就有异了。
堕胎药?!
钱宝珠和春妮齐齐惊了下,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会是这个。
“春妮,你去叫父亲来,这件事咱们不适合管。”钱宝珠吩咐道。
她们两个都是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涉及到花姑喝堕胎药一事,还是让钱有财出面调查比较合适。
春妮被这事骇了一大跳,立马应声去叫东家来,路上就把事情捅到钱有财跟前。
钱有财匆匆赶到,跟郎中和闺女确认过之后气的差点火冒三丈。
最后为了家丑不外扬,他先好生送走郎中,给了好大一红包封口,之后立马将铁柱叫来冲向西厢。
关乎到钱有财的颜面,钱宝珠没下床跟过去,只顺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呵斥,怒骂,哭泣,吵闹,好一番折腾。
期间,春妮大着胆子过去贴在门上偷听,完后回来和钱宝珠透露情况。
钱有财就堕胎药一事质问花姑,威胁逼迫之下,花姑不得不吐露实情,道出一个十分荒谬的因由。
她之所以找来堕胎药喝,主要还是因为不想现在为钱家生孩子,因为生了孩子她就不能继续呆在钱家了,那她的家里人怎么办,拿什么去养?
因而为了多在钱家待几年,以便帮衬家中的丈夫孩子,她只能装小产舍弃肚子里那块肉。
不管这理由如何荒谬不可理喻,她就是做出来了。
钱宝珠听了关注的是另一点,“花姑生了孩子就要被赶回家?”
“当然,本来就是东家典来给小姐生弟妹的,等孩子生了还留着她干嘛。”春妮自然地回道。
“典来的?”钱宝珠惊讶万分。
春妮点头,以为小姐以前没记住这事儿,就三言两语地给她解释。
花姑确实是钱有财典来的,她自个儿原本就有丈夫孩子的,只不过为了挣钱,她丈夫把她典给了钱家生子,孩子生了是钱家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自己得回原来的家去。
因为她能生,所以当初钱有财才选中了她。
一个是希望一胎就生个小子,将来好给闺女当靠山,不用再多费劲。
二来也是这样的话,那孩子生下来身份上就比嫡出的闺女低一等,还不用担心以后母凭子贵心大了搅和事,委屈了他家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