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着说着,窗外就没了动静。
后妈王大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继闺女后面那点要求想必也没听见。
钱宝宝翻了个白眼,继续躺了一会儿,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不是后妈来叫她起床干活了,而是原身亲爹,钱老汉。
“妮儿,咋不起来帮你妈做饭,闺女家赖啥床……”
老话怎么说来着,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原身这爹也有点不靠谱,根本让人指望不上。
钱宝宝也没打算指望他什么,这会儿身上难受,心里就不舒坦了,直接回道,“爹啊,我肚子疼的难受,起不来了,想喝完红糖水暖一暖哩。”
门外的钱老汉眉头一皱,敲门的手就放下了。
毕竟是亲闺女,还没到那种刻薄的地步,关键时候也是有几分关心的。
“那,那爹去跟你妈说声,红糖都是她收着。”话落后,脚步声就走远了。
这年头大灾荒刚过去没多久,啥东西都稀缺,尤其乡下,红糖更是个稀罕物。
他们家有那么点还是托了原身的福,却被后妈藏着没叫她喝上一口过。
钱宝宝难受是真的难受,等了片刻没见亲爹真给她端来红糖水,不禁撇了撇嘴,差不多明白怎样个情况了。
便宜爹是真的靠不住,主要还得靠自己。
等到外面日头升起,温度攀高暖和一些了,钱宝宝肚子稍稍舒服了点,立马掀被起床,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这红糖水,她还真是喝定了。 原身的衣裳说不上好,洗的发白还打了补丁,比不上记忆中便宜妹妹漂亮的碎花衫子。
不过钱宝宝暂时也没嫌弃,老老实实地穿整齐了才开门出去。
外面春光灿烂,日头正好,照在院里的阳光暖暖的,比狭小简陋的屋子里有热乎气儿。
钱宝宝因为大姨妈的关系,浑身都泛着凉,见此先到暖阳下站着缓了缓,等有了力气劲就径直走向灶房。
后妈正在灶房里忙活着早饭,亲爹在帮忙烧火,没见到便宜妹妹的一点影子,肯定还在屋里睡大觉。
“咋又起了,刚不是肚子疼?”后妈王大妮看到她出现立马问道,语气关怀备至。
不管是人前人后,后妈嘴里说的大都无可指摘,甚至令人称颂,但实际上做的如何,那就只有她自己和当事人知道了。
以前原身本就因为失母的关系自觉矮上一头,不怎么计较这些,能过得去就行。
但是钱宝宝不想惯着对方,当即就明说暗呛道,“正因为肚子疼的难受才起来啊,刚才您叫我起来干活,我说想喝碗红糖水补身子来着,结果等啊等的没等着,这不就不得爬起来了。”话落还看了亲爹一眼,意思是什么,请自行理解。
钱老汉皱着眉头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啥话来。
王大妮脸色讪了下,微妙的表情稍纵即逝,而后仍旧端着一张慈母脸,和气温柔地叮嘱,“女孩子家这种事还是小心着点,听妈的话,去床上躺着吧,这里用不着你。”半点不提红糖一事。
“那红糖水呢?我记得姥姥上次过来看我送了好大一包。”钱宝宝不依不饶。
王大妮没想到继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吱唔着只道红糖前头几天用光了,不然知道她想喝红糖水,又怎么会不给她送去巴拉巴拉。
“用哪儿了?”钱宝宝打定主意做次好奇宝宝。
然后后妈的慈母脸都快端不住了,钱老汉出了声,“你管这些干啥,要是好了就帮你妈拾掇着,光站着干啥!”
钱宝宝:……
这哪是亲爹,后爹实锤了。
“哦,我肚子疼。”钱宝宝懒得跟他歪缠,转而捂着小腹神情痛苦地说。
后妈笑了笑,贤惠地说不能帮忙就歇着去吧,以为钱宝宝没看清她转身过去时撇直的嘴角,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还演绎双面人,跟搞宫斗似的,嘿。
她让走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