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晚上睡觉，问题来了。
过去乔安在酒店跟陆铮同床的时候，只是单纯同床。
但是现在，许多事变得不一样。再跟陆铮睡在一起，她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喜欢原身的名义上的丈夫。
而是清清楚楚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己。
甚至，乔安无法欺骗自己，她知道，她也喜欢他。
晚上，乔安先洗漱后换上睡衣钻进了大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里。
布丁胖乎乎的身形灵活地跳上床，窝在她脚边。
陆铮进了浴室。
乔安连忙关上卧室大灯，只留了陆铮那边的小台灯。
她翻过身，侧身背对陆铮睡的那一边，佯装入睡。
乔安准备装睡，就假装已经睡着了，这样即使陆铮上床来，也不用跟他尴尬相对。
‘保持平常心就好，就当是之前在酒店里睡觉那样。’乔安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陆铮从浴室里出来，关灯上床后，却并未像之前在酒店里那样，只是跟她安安静静的单纯的睡觉。
他从后靠了过来，就像早上抱住她那样，大掌沿着她腰侧拢了过来。
“乐乐。”他低哑沉静的声音，忽然从后传来。
听到这两个字，乔安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说破这件事。
陆铮非常容易便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直。
他在她耳后，低低叹了口气。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陆铮的手掌捉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心轻轻摩挲，“你今天的态度太反常，所以我特意问了吴成你这两天的情况。知道昨晚你来医院看过我，我猜，问题就出在昨天晚上。”
“医院的VIP病房为了病人安全，一直设有监控。我调看了昨晚，你来探病时的监控，虽然听不到完整的声音，但我看到睡梦中我的嘴形动了动，之后你就慌张地离开了病房。”
陆铮那么聪明，当然猜到或许是他在低烧迷糊中说了什么，才让乔安听见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他太清楚，在这种那些无尽的梦里，他会梦呓出什么。
“乐乐……你一定听到我叫这个名字。”
他当初没有直接点破，是担心乔安觉得一切太荒谬，无法接受。
“我以为，你一定会害怕，会逃离我。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还……主动吻我。乔安，乐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怕这样的我？你知道吗，从二十岁开始，我每晚都会梦见一个小名叫乐乐的女孩。我看她成长，看她生活，看她的喜怒哀乐。当我察觉应该自控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每晚只能从梦境中，窥探心爱女人生活的怪物。”
他爱了她许久，九年时间，每一晚每一夜都在思念她。但这种感情深沉又怪诞，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乔安僵直的身体，在听到陆铮一点一点低诉的时候，逐渐放缓。
她设想过很多。
她猜测的真相是陆铮一直喜欢她，知道她的小名，爱的便是她这个人。
但她没想到，真相居然比她猜测的还要离谱荒诞。
他居然，从二十岁开始，就在梦中观察她并且爱上她？！
“你才不是怪物。”乔安捂住唇，声线微颤，“我为什么不接受这样的你……”
她咬着唇瓣，情绪扩散下，有些激动。
乔安转过身来，忍不住反手抱住了陆铮。
“你喜欢的人是我，是我这个人，是乔安。你知道我从哪里来，我是什么样，只要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管我变成了谁，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只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你呢，你会不会在乎，我可能并不属于这个世……”
“不，我只准你属于这个世界。”陆铮捏住了她的下巴，在黑暗中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不许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