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初喝羹的动作一顿。
萧明达又递过去一盘子∶“鹿肉堵不住你的嘴吗?当然是从御膳房拿来的,不然我亲手做啊?”
萧思珠大快朵颐∶“多问一句嘛,这么凶干嘛……”
那头,秦狰已经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慢慢擦嘴。
余光看见她正在小口喝羹,白嫩的腮帮子鼓鼓的,吃饭的时候简直乖得不行。
汪禄带着内侍一桌一桌送酒,刚好送到他们这里。
“老奴奉陛下的恩典,特献上一盏酒。”汪禄让小太监把酒壶放到两张桌子上。
“这是鹿血酒,少饮一些强精血,补中气,您慢慢享用。”汪禄道。
萧明达朝上面拱手∶“多谢陛下赐酒,汪大人辛苦。”
汪禄摇摇头,恭敬道∶“王爷一会还要骑马出宫,这酒喝了路上不冷,老奴先行告退。”
说着他朝闻喜公主行了个礼,又去下一桌送。
萧思珠好奇地啜了一口,只觉得火辣辣的∶“啧……咳咳,难喝!好辣!”
萧明达无奈地给她拍背∶“这酒的酒劲太大,快别喝了!”
这时,宴过一半,湘王妃和恪靖大长公主搁了筷子,正在闲话∶
湘王妃又开始叹∶“……给他满邯郸挑选贵女,一个个制成册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说着幽怨地回头瞥了眼一双儿女。
萧明达和萧思珠兄妹很默契地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就是没人搭理王妃。
头发花白的祁王妃笑呵呵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瞧明达是个机灵孩子,你不用担心!”
祁王和恪靖是异母兄妹,祁王妃也就是恪靖的嫂子,两人都比湘王妃大了一辈。
湘王妃叹气∶“得您吉言,唉。”
恪靖大长公主安慰道∶“你真是用心,都是成家难的,老身却是自叹不如,连邯郸城有几家女儿年纪合适都不知道。”
祁王妃忽然说∶“老四家的,不如你帮长公主掌掌眼,看看有哪家小姑娘合适?”
湘王妃眼前一亮,说∶“那敢情好,若是说起这个,全邯郸没有人比我更熟了!”
她略一思索∶“通议大夫林大人的女儿,年纪不错,懂进退,知礼仪。”
萧思珠嘀嘀咕咕∶“林蓝嘛,之前皇后给太子选妃,被撂了牌子那个。”
萧寅初当时在中宫见过,她戳戳碗里的牛乳羹∶“确实知书达礼。”
萧明达摇头∶“不好,太循规蹈矩,死板。”
秦狰∶“……”
湘王妃又眉飞色舞地说∶“臣妾觉得祝太医家的小姐也不错,人长的漂亮,又有一手好医术,经常为宫中娘娘们诊治!”
萧思珠用手捂着嘴,小声∶“祝含玉嘛,邯郸第一美人,见过的都说好看,我哥却嫌人家丑!”
萧寅初戳完羹汤戳鹿肉∶“她是生的好看。”
萧明达摇头∶“不好,她跟美吗?都说她好看,我却不觉得啊!”
秦狰∶“……”
湘王妃说了一大通,果然对邯郸城每个适龄闺秀都如数家珍。
恪靖听得目瞪口呆,祁王妃笑说∶“不如改日雪后天霁,由我这老骨头做主办个赏雪宴,请这些小年轻一起来乐呵乐呵?”
她辈分大,资历老,肯出面办这个真是再好不过了。
恪靖应了∶“让您费心了。”
湘王妃是个热心人,兴致勃勃说∶“一定给姑母挑一个可心的,来年就儿孙绕膝!”
“我都不知道,母妃竟然还喜欢给人说媒……”
萧思珠啧啧称奇,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公主?你把它都喝啦?”
萧寅初被她吓了一跳,这才察觉舌根火辣辣的疼。
手里的酒樽空空如也,满满一杯鹿血酒,居然都进了她的肚子!
“我……”萧寅初连忙放下酒杯,心说她什么时候喝掉的?